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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毛延壽帶走?”
“對,那天在上林苑,我沒有看得太清楚,如果不把老毛帶在身邊,我就不知道送來的是不是真昭君?”呼韓邪緊接著又說:“石中書,你請放心,等長公主一到,我打發他跟送親的人,一起回來。”
“噢,噢,原來如此!”石顯慢吞吞地回答,藉此籌思對策。他在想:只要毛延壽肯合作,帶走不妨。這樣想著,眼角不由得瞄到毛延壽臉上。
毛延壽卻很沉著的,臉上隱隱有躍躍欲試之色,在石顯看來頗似有藉此建功之意。這就比較好辦了,石顯徐徐答說:“單于要帶毛延壽走,如今他不是宮廷的畫工,連皇上都不須奏聞,無非加發一道關符,方便得很。不過,毛延壽你自己的意思如何?”
“全憑相爺作主。”
“我怎麼作你的主!你自己決定。”
“我?”毛延壽使個眼色:“現在沒有差使,閒人一個,如果相爺肯發關符,我落得去玩一趟,過兩個月跟送親的差官一起回來。”
“好!關符我一定給你。”
“多謝石中書,”呼韓邪介面:“這樣就很圓滿了。”
因為有此一段友誼的表現,席間十分熱鬧。不過石顯總像有樁心事在心頭。當夜不便作處置,第二天一早,把史衡之找來商量。
“你看,該不該放毛延壽去?”
“相爺不是答應呼韓邪了嗎?”
“答應的事可以不算,另外想法子搪塞。”石顯說道:“他去有利有弊,你看如何?”
史衡之受了呼韓邪一方價值不菲的美玉,自然向著外人,不過他的說法很聰明。
“好在毛延壽的‘命根子’在相爺手裡。”對於毛延壽的去留,雖未明白表示意見,但意思已很清楚,認為不妨讓毛延壽跟了呼韓邪去。石顯本沒有這樣的想法,此刻聽了史衡之的話,決定維持諾言,隨即進宮面奏。
皇帝的第一心願是能夠留下昭君,其次才是殺毛延壽。
如今第一心願已可達成,而況將來還可以治毛延壽的罪,所以對石顯的奏報,頗為滿意,很誇獎了他一番。然後,興匆匆地親自將這個好訊息去告訴昭君。
昭君的心情很複雜,有些沒來由的不安,也有些對韓文抱歉的感覺,當然更多的是興奮——想到能夠長伴君王,得遂始願,亦不免在欣喜之外。還有好事多磨的感慨。
“呼韓邪在上林苑窺探過,本覺得韓文也是美人,如果不是毛延壽,又何致於有此波折?如今也不必去提它了!昭君,”
皇帝很起勁地說:“等韓文一動身,我立刻就封你為妃子。你喜歡用那個名字做名號?”
“昭君不知道,只要,”她道出了心聲:“能夠光明正大地侍奉皇上就好。”
“光明正大?”皇帝想了一會。點點頭說:“我自有道理。將來的名號一定讓你滿意。”
“多謝皇上。”昭君提出一個要求:“請示皇上,可否準昭君去看一看韓文?”
“可以,可以!也是應該的。明天我就派周祥送你去。”
姊妹相見,離情潮湧,執手私語,到了應該回宮的時候,猶自依依不捨。
“二姊,你請吧!”反是韓文催促:“回去晚了,許多不便。”
“不要緊,我再坐坐。”昭君從手腕上捋下一隻綠鐲子,遞了過去:“三妹,這隻鐲子你戴著!”
“不,不!”韓文雙手推拒:“二姊鐲子是一對,拆散了不好。”
“我們姊妹不是拆散了嗎?”昭君指著另一隻手上所戴的玉鐲,“這一隻,是母親給我的,親情所奇,不便奉贈。送你的這一隻,原是皇上所賜,我已跟皇上奏過,準我轉贈。三妹,你不必客氣!此去風塵僕僕,萬里荒涼,三妹為我受苦,實在於心不安。區區微物,亦說不上報答,只不過見物如見人而已。”
“既是二姊這樣說,我就印�瞻菔芰恕!�
於是昭君拉過韓文的手來,親自替她將鐲子戴上,眼淚卻忍不住一陣陣流,滴在鐲子上,顯得玉色格外鮮豔。
韓文當然也很傷心,不過比昭君來得堅強,所以反而勸慰:“二姊,你不必為我難過,我覺得能夠這樣,總強似在後宮埋沒。”
“三妹,你能夠這樣想,我很安慰,你儘管放心去吧,我自會提醒皇上,格外派人照應伯父、伯母。”
“多謝二姊!”韓文又說:“還有大姊、四妹。”
“這更不用你惦念,我自會就近照應。三妹,塞外嚴寒,你的身子並不算好,千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