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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面的首飾,是我年輕時候所用的。如今想用也沒有當年那一頭好頭髮來戴。昭君,給了你吧!”說著,太后親自去揭開內蓋。
一伸手之間,寶光外露,耀眼生花。玉簪牙笄之外,有一副金步搖,因為儲存得法,光燦如昔。太后親手提了起來,製作工細的一隻金鳳,垂著長長的珠絡,是婦人最珍貴,非有相當身分不能佩戴的首飾。
“來!”太后說道:“昭君,我替你戴上。”
昭君跪下答說:“皇太后過於厚賜,昭君萬不敢受。”
“你知書識禮,怎麼有句話記不起來:‘長者賜,不敢辭’?”
“皇太后這麼訓示,昭君可真是受之有愧了!。”
“昭君,”太后的臉色變得嚴肅了:“你剛才說。此行為國,一點不錯。到了塞外,你總不要忘記和番的一個和字。”
昭君悚然心驚。今日受賜愈厚,受委愈重,將來由雁門回來,愈難自處。而眼前是一點閃避的餘地都沒有,唯有硬著頭皮答說:“是!昭君不敢忘記皇太后的訓誨。”
“我知道你會記著我的話!”皇太后俯下身體,為昭君戴好金步搖:“你起來,讓我看看。”
昭君遵命起身,躬一躬腰,作為致禮。然後退後兩步,回身走到太后身邊。轉側之間。腰下裙幅擺動,頭上珠絡輕搖,那嬝嬝娜娜的姿態,就看背影,已令人生羨了。
“也真只有昭君才配戴皇太后的這副珍飾。”
連皇后都這麼說,昭君愈覺不安。“其實,”她說:“皇太后應該賜皇后才是!”
“沒有這話!”太后介面便說:“普天下做孃的,有些好東西總藏著給女兒,幾曾見給過兒媳婦來?這不是我偏心,是不能壞了天下通行的規矩。”
“皇太后疼女兒就是。”皇后湊趣笑道:“何必還說個道理出來。天下的規矩,如果皇太后還不能改,誰還能改?”
太后也笑了。“皇后,”她說:“看筵席齊備了沒有?”
太后賜宴是一早便已通知了上林苑丞的。御用的食料,亦早就送到。鼎烹的美食,非諮嗟可辦,大致只是將御廚中已炮製停當的食物送了來,臨時加溫而已。因此,一聲吩咐,立即便可開宴。
雖是太后做主人,席次仍按尊卑之序,太后居中,西向的是皇后,東向的是昭君。進膳本來應該奏樂,太后特命撤去,同時關照將席位移攏,為的是談話方便。
依照禮節,敬酒上壽甫一舉。太后便即說道:“不必行那些繁文褥節,咱們孃兒倆相聚的日子不多了!該好好說些話。免得等分了手,想起這句話未說,那句話忘了交代,牽腸掛肚的。更覺難受。”
“是!”皇后感嘆著:“在一起不覺得什麼,一說聲要走了,心裡怪不自在的!”
太后、皇后的話,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在昭君總覺得是可感的,因而也因此增加了心頭的負擔,又一次想到,如果悄然從雁門關回來,不知會引起多少人的閒話。
“咱們先說正經吧!昭君!”
“臣女在。”昭君斂手相答。
“想來,你總有放不下心的事,何妨跟我說說。”
“對了!”皇后介面鼓勵著:“你有什麼求皇太后的事,趁這會兒說,皇太后無有不許你的。”
昭君考慮了好一會,決定接受太后的好意,“臣女別無所求。”她說:“只請皇太后垂念掖庭無數良家女子,埋沒青春,日夕以淚洗面。”
皇太后倏然動容,“皇后,”她很鄭重地說:“你好生記住,跟皇上提一提,就說我說的,早下恩命,將掖庭女子多放些出去。”
“是!”
“還有吶?”太后問說:“你儘管說,只要辦得到的,我無不依你。”
“臣女別無所求了。”
“聽說你有幾個結義的姊妹?”
“是的。一共四個,一個不在了。”
“啊!”太后記起趙美暴斃的事,卻不願多說,再問:“還有兩個呢?”
還有兩個叫林採、韓文!昭君話都快要出口了,突然省悟,太后如果要加恩這兩個人或者傳懿旨召見,韓文的蹤跡說不定就會洩露,勢必反引起軒然大波。這便怎麼處?
急切之間,想不出閃爍避之方。而像這樣的垂問,應該毫無難答的道理。如果猶豫不答,立刻就會引起太后的懷疑,後果十分嚴重。
因此,她還是硬著頭皮,據實回答:“一個叫林採,一個叫韓文。”
“呃!”太后問皇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