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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才啟動,我們三人就爭著講起話來。一路驅車回雅典,經過第一個村子後,我被任命為仲裁人。
回到雅典,我們把車子寄放在旅館車庫,然後沿著步道往上走到旅館的大廳。我們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沒吭聲。離開海神廟後,我們一路聊個不停,但誰也沒有提到我們這趟旅程的真正目的。
我受不了這種彆扭的沉默,說:“爸爸,媽媽,我們該為我們一家的未來作個打算了。”
媽媽伸出一隻手攬住我。爸爸則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譬如“一切順其自然”,聽得我直想嘔吐。
支吾了一陣後,我們一家三人來到旅館屋頂的晾望臺,喝點清涼的飲料慶祝團圓。爸爸把侍者招呼過來,為我們父子叫兩杯不含酒精的飲料,為媽媽叫一瓶最高品級的香檳。
侍者伸手搔了搔他的腦勺子,嘆口氣說:“頭一晚,這兩位男士在這兒痛飲,喝得爛醉。第二晚他們開始節制。今晚呢,是女士的大日子吧?”
爸爸和我都沒搭理他。侍者記下我們點的飲料,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回吧檯去了。媽媽對前兩晚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她一臉困惑地望著爸爸。爸爸擺出他那張小丑臉孔,狠狠瞪了我一眼。媽媽看在眼裡,更加感到迷惑。
一家三口坐在屋頂,天南地北地閒扯了一個鐘頭,還是沒有談論什麼觸及大夥兒心中所想的那個問題。媽媽叫我先回房去,上床睡覺。離家出走八年後,她總算開始關心兒子的教養了。
爸爸瞄了我一眼,彷彿對我說:“聽媽的話。”我突然領悟,由於我在場的緣故,他們兩個大人沒法子好好談一談他們之間的問題。
畢竟,分居的是他們,而我只會把整個事情弄得更加複雜。
我伸手抱了抱媽媽。她把嘴唇湊到我耳朵旁,悄悄告訴我,明天她會帶我去城裡最好的點心店,好好吃一頓。我心裡也有一大堆悄悄話要告訴她。
回到旅館房間,我脫掉外衣,拿出小圓麵包書,一面讀一面等爸爸回來。這本小書只剩下幾頁還沒讀。
紅心4
……我們也不知道到底誰是莊家、誰在發牌……
麵包師傅漢斯呆呆眺望著天空。談論魔幻島的時候,他那雙湛藍的眼瞳一勁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然而,故事講完後,他眼中的神采彷彿也跟著消失了。
夜已經深了,房間裡十分陰暗。黃昏時燒起的一堆火,如今只剩下一絲微光。漢斯站起身來,拿一根火棍子撩撥壁爐裡的灰燼。
爐火又燃燒了一會兒。搖曳的火光閃照著房間裡的金魚缸和各種稀奇古怪的擺設。
這一整個晚上,我全神貫注,聆聽老麵包師講述魔幻島的事蹟。他一開始談論佛洛德的撲克牌,我整個人就被吸引住。聆聽到精彩處,我忍不住張開嘴巴,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兒。我讓他一口氣把故事講完,從沒打斷他。佛洛德和魔幻島的傳奇,漢斯雖然只講述一次,但我確信每一個細節我都牢牢記住了。
“佛洛德終於回歐洲來了。”漢斯最後說。
這句話我聽不出究竟是對我還是對他自己說的。我只知道我不太懂他的意思。
“你是指那副撲克嗎?”我問道。
“對,那副牌。”
“因為那副牌現在就存放在閣樓上?”
老麵包師點點頭。然後他站起身來,走進臥房,捧出一個細小的紙牌盒。
“艾伯特,這就是佛洛德的撲克牌囉。”
他把盒子擱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把整副撲克牌從盒裡拿出來,放在桌上,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噗噗跳個不停。這疊紙牌中,最上面的一張是紅心四。我小心翼翼翻看每一張牌,發現大部分已經褪色了,圖案很難辨認,但有幾張還挺清晰——方塊J、黑桃K、梅花二和紅心么。
“就是這些牌……在島上四處走動嗎?”我鼓起勇氣問道。
老麵包師又點了點頭。
感覺上,我握在手裡的每一張紙牌都是活生生的人。我把紅心K拿到火堆前瞧了瞧,想起他在魔幻島上說過的話。我在心中對自己說: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是一個活力充沛的小矮人,成天在一座大花園裡嬉耍蹦跳。接著,我又把紅心么拿在手裡,凝望良久。
記得她曾說過,她不屬於這場紙牌遊戲。
“這副牌只缺一張丑角牌。”我把整副牌點數一遍,發現只有五十二張。
麵包師傅漢斯點點頭:“他跟我一塊參加一場大規模的紙牌遊戲。這個意思你明白嗎,小夥子?我們都是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