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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凌亂的頭髮依舊遮蓋了她大部分的臉旁,依稀可見的依舊是那一如既往的慘白。
她側對著嫄菲,蹲在樓梯口。嫄菲的神經忽然一下子緊繃了,因為她接下來看見的事情讓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女孩右手拿起一把匕首。那是一把很別緻的匕首,小巧,手把上刻著特製的圖案,是嫄菲以前從未見過的圖案,匕首上滿是鮮血。女孩緩慢的把它放到嘴邊,伸出舌頭,慢慢舔起來,她那原本蒼白的嘴唇,一下被鮮血染滿,她一遍一遍的添,很緩慢,很仔細,鋒利的匕首甚至刮破了她的舌頭她卻依然渾然不覺。嫄菲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顯然是有些驚呆了。
好一會兒,她停下來,緩緩起身,向樓下走去。
嫄菲在愣了足足五六秒之後,才想起跑上前,可樓道里此時卻空無一人,也沒有任何腳步聲,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有死一般的寂靜。回到宿舍,嫄菲怎麼也想不通剛剛見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太累了出現了幻覺?嫄菲心裡這麼想著。
第四小節
一陣急促的警笛聲打破了嫄菲的美夢,耳邊全是吵雜的聲音。“嫄菲醒醒,快醒醒,出大事了。”嫄菲在筱雅的搖晃中醒來,看見筱雅一臉恐懼的模樣,感到了事情的嚴重,趕緊一個機靈爬起來,“怎麼啦?出什麼事情了?”“我們隔壁有個女孩子自殺了。”筱雅帶著有些顫抖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嫄菲知道那是因為害怕而發顫。
警察在勘察現場,嫄菲走不進去。她就站在隔壁宿舍的門口,一眼忘見了屍體手中那把精緻的匕首,好眼熟。沒錯,就是昨天晚上那個白色睡衣女孩舔試的那把。
嫄菲看見檢驗的警察蹲在屍體旁邊。在屍體的手邊還有一些銀色的粉末。雖然很少,但是在太陽的照耀下,如此閃耀,刺目的閃耀。
站在嫄菲身邊的筱雅,用雙手捂住自己張大了的嘴巴,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又出事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在自己和嫄菲的身邊又出事了,她在心裡面隱隱覺得是和嫄菲有點聯絡吧,就像小的時候一樣。可是,她自己又否定了心裡的想法。
她的思維是脆弱的,當看到嫄菲陰沉的臉,她又打心裡認定和嫄菲是多少有點聯絡的。湯筱雅一下子傻掉了似的,站在門的中央,都擋著驗屍官進門。她此時感到,自己來學校前那單純的祈福,是那麼脆弱。它很單薄,薄得如一層紙,一點就破,它很脆弱,脆弱得如夏天鳴蟬單薄的雙翼。
筱雅倚在門框邊,任憑身後的同學們擠來擠去……
第一小節
時嫄菲定定地看見驗屍官進去利索地按照流程來操作現場。她沒有注意到筱雅複雜的心理變化。筱雅突然抓住嫄菲的右手,拽了下嫄菲。嫄菲回頭看到她的嘴唇有點泛白,似乎還有點顫抖,意識到了什麼,就隨著她離開了嘈雜而擁擠的人群。
筱雅一直拉著嫄菲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了樓梯口。嫄菲突然發覺,昨天晚上那個女孩子就是在這個地方,她們現在正站著的地方舔那把匕首的,而這裡並沒有案發現場那種銀色的粉末。
還是嫄菲先打破了沉默的尷尬,“筱雅,我不想騙你,其實,昨天晚上我見過那個女孩子,我,我不知道怎麼會撞見她,我以為是幻覺,因為她看起來是那麼不真實,我……”筱雅靠在了牆邊,聲音低沉,“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出去了,我晚上睡在床上看著你出去的,我就是怕,就是怕你出事,所以我跟著你出去了,可是,可是我怎麼跑都趕不上你。然後,然後……”筱雅小聲地哭了起來,她似乎還沉浸在昨晚那可怕的遭遇中。
嫄菲沒辦法,只得把她抱到懷裡,作為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她實在不忍心看到她這樣傷神。
筱雅在嫄菲的懷裡嗚咽著,她忽然斷斷續續地說,“我趕不上你,卻和一個女孩子撞了個滿懷,她的身影和死掉的這個女孩子一模一樣,我好害怕就急匆匆地跑掉了。後來,我尋不到你,心裡很害怕,準備回宿舍去,剛走到這個樓梯口,我就看到我們宿舍門口站著那個女孩子,我當時,我當時腿上發軟,癱坐在地上,手指頭不知道哪裡劃破了,我就只顧著舔手上的血。可是,血越舔越多,越舔越多。”
筱雅哽咽了下,繼續說:“我的睡衣都被血浸紅了,我抬起頭,看到那個女孩子還在側著臉對著我笑。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我的眼前,好像看到那個死去的女孩子,一隻手拿著一把匕首,另外一隻手拿著本鑲金邊的書,她對著我說,你和你的朋友,選一個交給我!接下來,那個女孩子就把匕首插入我的胸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