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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舌頭被貓叼走了?”
正在我準備三十六計走為上的時候,他猛地伸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沒有用力,但是也足以讓我的頭不能再左顧右盼。
反正已經這樣了,橫也是死、豎也是死,我索性直直地看著眼前的人。
這個男人,不,還只是男孩吧,年紀應該也就跟我這個身子的舊主人相仿,聲音還有些尖細,變聲期的男孩子,只是氣勢卻不同於我來的這幾個月裡見過的任何人。
眼睛純淨清澈,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貴,眉宇俊朗,如果再有幾年,一定是個迷死很多少女孩的男人,不過,眼下只是一個孩子,一個有點生氣,有點疑惑的孩子。
我們的目光對峙著,誰也不肯示弱,於是誰也不肯先開口說話。
六
就這麼等了一會兒,又等了一會兒,我的眼睛開始發酸了,但是他沒有眨眼,我當然也不能了,要頭一顆要命一條的事,不能輸了氣勢。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
“真是個大膽的奴才。”男孩忽然把頭靠近我,在我耳邊輕輕說了這幾個字,然後,手一鬆,退開了。
我當然也是立馬退到安全地帶,想著掃帚還在地上,不知該不該揀。
幾個人已經出現在我的眼前,幾個太監,真正的太監,為首的已經匆忙跑到那個男孩面前,打了個千,嘴裡說:“十四阿哥,好在找到您了,半夜裡奴才發現您不見了,可真嚇壞了,夜裡涼,五更還要去上書房,這會兒還是回去休息吧。”
那男孩哼了一聲,抬腿就走。
還好,我今晚有點鏽到的腦袋這會兒終於又運轉了,我趕緊撲通跪在地上,只盼望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但是,上帝又一次忘記了我。
那雙朝靴在我的正前方停下。“名字?”一個聲音在頭上炸響。
“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剛剛那個太監忍不住說:“十四阿哥問你話呢!”
對了,是,是有人問我名字。
“奴婢瓜爾佳氏。”我趕緊回答。
那雙朝靴終於移動了,我忍不住鬆了口氣,但是,那個聲音卻在不遠處又響了起來:“瓜爾佳氏?我記住了。”
冷汗,冷汗,還是冷汗。
五月,陽光明媚的上午,氣溫已經很高了,其實這也難怪,這個時候的五月,由於是農曆,其實也就相當於現代的六月,幸好我不當白天的差,不然在太陽地下站上幾個時辰,可真夠戧呀。
只不過,今天是個例外。
五更之前,所有的清掃工作全部結束,這和每天一樣,誰讓我趕上了一位歷史上不多的勤勉而有作為的皇帝呢?五更天,東方基本上還沒什麼發白的跡象,但是皇宮裡,早已開始了一天的生活,皇帝上朝,皇子們進學,唯一比較安靜的就是我們這幾間小小的房舍了,建在御花園的角落裡,晚上辛苦工作,這會兒正是我們一天中難得的補覺時間。
平時我是倒頭就睡的,在從前我也是一個每天半夜起來爬格子、早晨在家睡大覺,有點晝夜顛倒的人,所以來了之後,也沒有不適應的症狀。
不過,今天,沒心沒肺如我,也終於有了失眠的症狀。
補了靜雙的缺,來的是一個叫小於的女孩,熟識之後,我和小於在每天早晨倒頭大睡之後,主要的話題就是刺繡了,值得一提的是,古代女子必備的技能中,我只多少會繡點東西,雖然也不免把孔雀繡成水鴨,但是好歹我繡個花朵什麼的,還能夠一看。
這天回來,沒有一絲想睡的意思,只好拿出花樣子,有一針沒一針地繡著,耳邊始終迴盪著十四阿哥的聲音:“瓜爾佳氏?我記住了。”他記住什麼了,我的掃帚,還是我要把他當刺客喀嚓了?
無論記住什麼,恐怕都夠我受的,這一刻,我才明白在這樣一個高度集權的地方,想明哲保身都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情,隨便扔了一下掃帚,都能招惹到不該更不能招惹的人,真是沒話說。
我還能怎麼樣,只能坐在我這小小的屋中,等待著各種可能發生的結果。
忽然,手中的針線被人劈手奪去,抓我的人來得這麼快,我幾乎反射性地跳了起來,眼前卻只有小於一個人。
她睡眼朦朧,卻堅定地拿走了我手中的東西,不行,手裡不做點什麼,心裡就慌得更厲害了,我只好趕緊去準備拿回來。
但是小於的話卻讓我立刻又有了新的寄託,她說:“你手上已經有這麼多針孔了,你準備還要扎多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