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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穿梭,惹得簾珠子搖撞不安起來,大約是收那攤曬的羽翼的吧!雨線一斷,雨珠更是奔灑了。
大悲殿,遠遠望去,猶如坐禪的禪師,在雨中淨塵。也許,合該要參一參這天泉,源自何方因緣?而這一身塵埃,又是自何惹來?
身上之塵易淨,心上之塵卻是如何淨法?當年神秀的“朝朝勤拂拭”,雖是一番勤功夫,卻想問他,既然朝朝勤拂拭,怎麼又有朝朝的塵埃呢?
也許,塵埃就生自那一念“我身之執”,世人誰不喜光鮮亮麗地把自己扮將起來,總希望走出街坊是一身出水的模樣,引人讚歎、稱羨……如此,就塵封了。
菩提非樹的境界,我懂的,難就難在不肯承認自己也是“本來無一物”,彷彿這一畫押,就被判了死刑,往劫不復了。
其實,又有何不能認了的呢?就像眼前這雨,燕群是未到認取雨簷風宿的道行,忙不迭地就要往往返返,患得患失;那師父已是如風如雨了,也就任其自然,一路袖藏。
重新披上山涼入髓,眼前這天泉,我是認或不認呢?
竹濤
據說,十五年前,這片山是一園麻竹,兀自青翠於如此窮鄉僻壤。
我想象,那時候的天色也很清朗,晨曦從竹縫中透來的時候,鳥兒早已啾啾,滿山滿谷都沸騰著一鍋晨歌,鳥兒的、松鼠的、山貓的……唱得十分熱鬧,但這些是沒有人知道的。
偶爾,有好事的人,頂著斗笠,提著柴刀,來山中尋幾枝春筍回去。那時候,蛇很多的,綠粼粼地蕩在竹枝上,稍一眼花,真要當成嫩竹綽約的呢!風一過,竹葉是“梭梭”地起濤,蛇族們是“滋滋絲絲”地協奏,真像管絃!因而,山下的孩子們,雖有愛打野果的,但也少到這兒來,怪荒涼的!
十五年前砍下第一根竹子的地方被埋進了第一根柱子。山石“哐啷”地碎著,參天老竹“咿歪”地睡著;日依舊升著,月依舊西沉。第一聲鳥鳴啼出了清晨,這已是十五年後的大雄寶殿。
不只山下的孩子們,連更遠的善男子善女人,他們也專程而來,不是來尋筍、來聽竹,而是三步一拜“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朝著心靈的淨土。
如今,我尋著山路而走,深邃的溪澗兩旁,還留著鬱郁的古竹,在山嵐裡,有的如虔誠的信徒,參天而拜;有的如觀世音菩薩,俯首垂聽一切眾生……肥嘟嘟的嫩筍迸地而生,一日日地抽壯,在空谷溪聲的迴音裡,交付了成長的聲音。
竹,長成了一節節的立姿,也應是記載了一節節開山闢境的傳奇,我極力欲觸出竹管所見證的辛苦歲月,但我掌上盡是一徑的溜滑感覺;我希望探看地上凝固的斑斑血汗,但那血汗已滲入春泥更護花,只留著一條條平坦的道路,供後人在此閒步、在此靜思、在此嬉笑……
但,當我閉目,聽風起濤,彷彿一波一波的浪,湧動著一年又一年的艱辛,流入於我的呼吸與胸臆之中,為此,我不禁微溼……
再細細聽,竹濤不再是竹濤,而是遠遠近近的聲聲梵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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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剪西樓
有一天,我走過東上廊子,突然,從古人的詩集裡掉下來一句燕泥險些讓我自惑這兒是不是王謝堂前?
這兒不是王謝堂前,是女眾的宿舍。
這兒也不是女眾寢間,乃是燕子啊!燕子的南方。
我一下好奇如稚子,便回身從頭把燕窩一個個地數:“一、二、三……”,我仰著脖子,如仰望天空的姿勢,“十、十一、十二……”,難道不是天空嗎?我自小隻看過大漠漠的水田邊,燕子在電線杆上撥絃而已,卻從來找不著它們的家,它們是居住於天上的雲霓仙子。“三十、三十一、三十二……”原來居住在這兒!千里迢迢飛過那海洋或者大澤,越過暴風雨地帶來這兒銜泥,來這兒織補那過了期的春季……“六十、六十一、六十二……”唉!罷了,我怎數得完這世世代代?
想問一問:燕子啊!是誰領你們來此改寫那渡海的身世?又何以揀盡寒枝不肯棲,獨獨鍾愛這寺院廊上,在此子子孫孫?
我正思著,石欄上飛來兩隻小燕子,蹬蹬跳跳地,彷彿在討論什麼?迎面正巧走來一位師父,就在燕子的腳旁拿起石欄上的書籍而去,兩隻燕兒定定地看她,一蹬腳,又旋身定定地送她遠離,一片上午的陽光也定定地溫暖著……唉!何等的錯影不驚、物我兩忘啊!
我便也趨前,為了這一樁感動,想伸出友愛的手,迎它們來啄我的掌肉,誰知,一撲翅,頓時它們化成兩朵烏雲散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