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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伯看他們熟悉的樣子,也招呼嘎三上了馬車。坐在車上,虎丫手腳也不老實,嘴裡哼著自己編的兒歌:
大紅馬兒跑的歡,
拉我回家樂顛顛,
堆雪人,打雪仗,
澆個冰道滑彎彎。
嘎三問:“啥叫滑彎彎?”
“從岸上到河床,澆個冰道。用雪弄滑溜,然後從上往下滑,七拐八拐,衝出去老遠才停下來。可好玩啦!”虎丫的熱情感染著嘎三,此刻他忘了長毛,也跟著樂起來。他哪裡知道,長毛這是竟被大金牙抽著嘴巴。好好一筆買賣,丟了!
沿途,樹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無數的玉葉瓊花,冰雪世界美極了。
嘎三穿的少,坐在馬車上被風一吹,更是直哆嗦。一連打了幾個噴嚏。洪大伯開玩笑的說:“孩子,有人叨咕你了,一定是家人擔心呢。”一句話,提醒了嘎三,丟了虎丫,大金牙不會放過他的。怎麼半道下手呢?他盤算著。眼尖的他看見虎丫手舞足蹈的把兜裡的小布包掉出來。機會來了,嘎三有了辦法。他順手把布包扔下馬車。
虎丫大大咧咧,沒有注意。但是嘎三又犯愁了。眼看就到前面的大橋,進了村子,就不好下手了。“虎丫,你回村上學嗎?”“嗯,我不喜歡城裡。而且我還有機會在這裡入隊呢,”說著要掏出紅領巾炫耀一下。“啊,糟糕,紅領巾沒了!”小丫頭急得哭出來。
“別哭,我去找,你們慢慢走。”大伯說。
大紅馬剛要停,虎丫上去一拳頭,嘴裡叫著:“站下!”大紅馬屁股上捱了這拳,理會錯了意思,反倒跑起來。虎丫急了,連連又是幾拳:“叫你停下!”這時對面一輛汽車疾馳而過,馬一驚,飛跑起來,把車上的人和東西全顛到地上。嘎三罵到:“喪門星,還叫!哎呦—”他捂著屁股叫。洪大伯氣喘噓噓地追上來喊:“截住車,危險—”
馬車拐上公路,上了大橋。“不好,橋下有人!”洪大伯嚇白了臉,虎丫捂上了眼睛。
嘎三感到事情不妙,一旦出了人命,追起來非找他不可,他趁機溜之大吉,抓您附近的樹毛子,沿河邊向河床走去。
冬天的河床全是冰雪。 東村的孩子們趁著放寒假,在大河上盡情地玩耍,孩子頭就是洪大伯家的黑鐵蛋兒。
鐵蛋十一歲,個高,人黑,再加上黝黑的大眼珠子,總也洗不乾淨的小黑手,小夥伴們都叫他黑鐵蛋兒。這天剛吃過午飯,他領著孩子軍上了冰。金魚眼的二龍,圓鼓鼓的滿囤,嬌小的秋妹,…… 又說又笑,又叫又跳,一路走來,後趕上來的巧秀大聲喊他們:“等等我—”他們也沒有聽到。
白淨的冬林也不緊不慢地走來了,他是虎丫的小堂哥,從小和奶奶爺爺生活在農村。在學校他是個乖孩子,班級的小幹部,有種小大人似的穩重。平時他不會和黑鐵蛋他們胡鬧,因為他最愛學習,沒事兒和爺爺老科研侍弄花草,搞種子實驗,立志將來要培育出高產的玉米。今天,他學得頭昏腦脹,出來河邊透透氣,看見虎丫和小夥伴兒們在冰上瘋,自己也躍躍欲試,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他大喊一聲,加入了。大夥兒看見冬林跟來玩兒,興致更高了……
細眉細眼的巧秀穿著淺綠色的衣褲,顯得她又精神又漂亮。小立領配上巧秀細長的脖子,細長的大辮子,像個小姐姐似的。鐵蛋沒好氣的說:“丫頭片子,總搗亂,快點兒。”“你姐姐不是丫頭啊!說的啥話。”巧秀慢聲細氣答道。鐵蛋吐了吐舌頭,這些小孩兒中,他最聽巧丫頭的話。
冰划子玩累了,孩子們開始打雪仗,不知啥時候,牛牛和滿囤打到公路上,滾在一起,橋下一個大斜坡,過路的車下來的快,兩個小孩滾到路中間,誰也不鬆手,鐵蛋見了,說聲不好!立馬向他們跑去。
這時洪大伯的馬車正好衝下橋,鐵蛋顧不了許多,衝上公路,一手抓一個,往路邊一滾。驚馬從他們身邊衝過去,車軲轆離牛牛的腳丫子只差一點,滿囤被甩到溝邊。他們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對著他的嚷嚷。 馬車又跑了段路,才栽倒雪溝裡。
洪大伯氣喘噓噓地追上來,又急又氣,對鐵蛋說:“快,上村裡喊成海,叫他派人來。”說著蹲在道邊,等人。
這時虎丫也跟上來了,巧秀見了,親熱的拉住她。“虎丫,多長時間沒有回來了。我們有可以在一起玩了。轉身又對牛牛和滿囤說:“剛才真險,要不是鐵蛋,你們就成肉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