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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冥思間,袁去華只聞一聲低喝,頸後一緊,已被拉到自圍牆內斜生出來的一棵古槐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幾乎是在兩人躥上樹的同一刻,一個十六七歲的布衣少女從圍牆另一邊跑了出來,袁去華訝然——好準,四少是早就察覺到有人了,所以那段話才忽然快得像一種迫不及待的敷衍嗎?
“姑娘,咳,等、等等——”後頭上氣不接下氣跟著的是個年輕男子,天氣本來悶熱,他大概也跑了一段不短的路,滿頭滿臉全是汗,髮絲散亂,奇怪的是居然穿了一身朝服,袁去華定睛看去,發現那服色竟還是從二品級。
這麼大的官,光天化日孤身追趕一個少女做什麼?袁去華滿心疑慮,看樣子不像見色起意,那少女未施脂粉,生得雖是秀逸,半邊臉上一道疤痕卻生生減了五分顏色。
那少女似也跑得極累,踉蹌了兩步停下,轉過身去喘著氣怒斥:“你到底想幹什麼?”
“下官、下官……”年輕官員見她停步如釋重負,急想出聲回應,無奈一時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憋得臉色更是通紅,看其情形似乎極少鍛鍊,體力竟連個少女也不如。
“要死就快死!”少女更怒了,“��嗦嗦的煩不煩?”
“下官……”年輕官員乘著這一句話的工夫總算擠出口氣來,“下官只是想多謝姑娘的黃金……”
少女不耐煩地打斷:“我又不是給你的,要你謝什麼謝?”
樹上的袁去華睜大眼,忽然覺得這種口氣似曾相識,而少女的那一雙眼,那種太過的黑白分明,因而異樣清冷似乎流轉著淡淡譏誚不屑的神色——他,一定見過。
“那、那下官就替雲肅兩省的災民多謝姑娘的善舉。”
“你誤會了。”少女平復了喘息,冷冷地道,“我只是嫌那些東西佔地方,想找個地方扔了,跟什麼善舉一點關係也沒有。”
有人嫌黃金佔地方的嗎?袁去華啞口。
年輕官員一臉感動的笑容,“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姑娘為善不欲人知的心意真是太難能可貴了,如果天下能多幾個像姑娘這樣的人那真是百姓和社稷的福氣。”
袁去華完全呆掉,這是什麼荒謬的對話——他小心地側首去看宮四。宮四在笑,一臉盈盈的笑意,但並不燦爛,那笑意很淡,他一眼看過去便只看到一片朦朧溫潤的光華,很柔軟的光華。
他不知道那代表什麼,只陡然間恍悟,這少女四少認識。是了,這語氣這眼光他真的領教過,不就是那個刺激過他的所謂“義弟”!
“說過我不是好人了!”拒靈火大地皺眉,“你從轎子裡跑出來兩里路就是要說這個?那說完了還不快滾?”
“是這樣,下官是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姑娘。”年輕官員終於完全緩過氣,說話流暢起來,“蒙聖眷,這三年以來各地凡有旱澇災情,賑災撫卹使一職都是由下官出任,而每年都會收到一筆數額極為龐大的無名銀兩。大前年是三萬六千兩黃金,前年是二萬四千兩,去年是兩萬一千兩,今年就是剛才姑娘扔到下官轎子裡的,數目多少還未來得及點清。自來沽名釣譽者多,真心助人者少,是以下官斗膽猜測……”
他說不下去了,忽然間覺得很冷,天氣炎熱,他卻有流冷汗的錯覺。
這個“下官”知不知道他報出來的每一個數字都踩中了人家的禁忌啊。宮四抱著膝蹲在樹上,湊過去低聲問:“小袁,我們拂心齋今年捐多少?”
袁去華怔了一下,小聲回道:“是無釋公子在管,好像是五十萬兩吧。”他第一次鬼鬼祟祟地躲在樹上和人說話,感覺有點彆扭又有點好玩。
“是金子嗎?”
“當然是銀子,要是換算成黃金我們拂心齋一年的收益也不過就這個數,全捐了我們也要成災民了。”袁去華哭笑不得,連自己的進賬都搞不清,說是最散漫最無用的執事者好像也沒錯啊。
“那我們就捐一百萬兩吧。”
袁去華險些從樹上掉下去,“為什麼?!”坐地就漲了一倍,四少什麼時候理過這些事了?他這麼多年來是沒見過他做什麼壞事,可也從沒見過他做什麼好事啊。
“她捐那麼多,”宮四一根手指向下指了指,臉色很無辜,“我們這麼多人捐這麼點,太沒面子。”
“……”袁去華絕倒。
宮四推推他,“就這麼說定了,現在小釋也跑了,由我做主。你要記得通知總齋添上,好了,你可以走了。”
無話可說了,這個真是剛才談笑間毀掉他叛齋大計的人嗎?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