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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城裡很少失火,就算失了火,被易季布調教出來的救火兵也能三下五除二熄滅掉。好在,她現在沒什麼興致。
契機不在,過了狂熱尋求的勁頭,她不強求。
偶爾清晨睜開眼,她會很驕傲,因為她比這兒所有人知道得都要多,很多很多很多……即使她學業不專,幾百年的知識也夠笑傲一把。
無論在哪兒,人,其實都一樣,生存,生活,代代相傳。在這一生裡,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護一個人,或者憎恨、厭惡、漠視,這些情緒只會重複交錯,古今亦然。
以往心裡只有回去的念頭,對於周遭的人、事、物多半不在意,而今心態平順了,倒也覺得樂趣多多。
崔惡霸自從上次踢館被易季布攔下後,果真沒再上門,想是滾回自己的地界稱霸王去了。胭脂樓倒黴,那天無雷無雨,事後她聽說燒到要拆毀重建的地步,兩邊鋪子受了些影響,損失不大。
福兮,禍兮?
呵,待胭脂樓重建之後,她再去找找樂子。
夜裡無聊,吃完飯他會拉她出去走走,有時是西酸夜市,有時看看大樹街街頭那棵百年老樹,樹對面就是彌勒廟,順便可以拜胖肚子佛。還有一次去了宗盛道的清風酒樓,她也是那天才知道宗盛道居然送他三頓不計價格的餐宴……她記下了,決定以後好好利用。
她對這些本就存有稀奇心態,畢竟,接受的心境不同,看東西自當有趣一些。
他會給她講以前的事,小時候、母親和師父、師兄師弟等,她一時心趣,故意說了句:“你不問我小時候,我的父母,我有沒有兄弟?”
“不。”他安靜地搖頭,“我答應過不問,除非你願意告訴我。”
“我一輩子不想告訴你呢?”
他垂眼一下,飛快抬起,眸中含笑,“只要你在我身邊,說不說,有什麼關係?”
只要她在他身邊,說不說……
是啊,有什麼關係?
真的真的……沒什麼關係……
方勝平安,一帆風順。所以,她真的很幸運,幸運得差點嚐到物極必反的滋味……
“妖——新語姐。”叫得彆彆扭扭的鮑泉衝上三樓。
“你就叫我妖女好了,我不介意。”百里新語閉了閉眼,睜開。
鮑泉瞪她一眼,“新語姐,城裡近來小火不斷,師兄沒空陪你……”
“我也不要你陪,把尋兒還給我。”她冷瞥一記,剝龍眼。
“尋兒跟著師兄在官衙裡做事,有什麼不好?再說,邦寧師父也同意。”
“我沒同意。”
“尋兒自己也願意啊。他說多學點東西,可以保護……”硬生生嗆住自己,鮑泉把那個“你”字吞進肚。
百里新語嘴角撇了撇,當自己什麼也沒聽見,吃龍眼。
簾鈴一響,又衝進一人。
“新語姐!”
看清來人面貌,百里新語大喜,招手道:“尋兒,快讓我捏捏你帥帥的小臉。”
“……”尋兒依命坐到她身邊,任她一通蹂躪後才道:“新語姐,我下個月就二十了,我是男人。”
“男什麼人,你現在只算男孩。”她放下手,洩氣,“翅膀硬了就想飛,怎麼現在有空回來?”
“我聽到一個訊息。”
“什麼訊息?尋兒,你笑得……很奸哦。”百里新語眯眼。
“聽我說嘛。”尋兒替自己倒了茶,笑眯眯地獻寶,“我剛才在官衙聽皮大人和沈判官閒聊,他們先說咱們前幾天摘了應老爺菊花的事……”
“應老爺去告官?”
“不是不是。”尋兒搖手,“應老夫人隨時來煙火樓看戲,好菜好席位,什麼時候記過賬?應老爺真要算賬也不會等到現在。哎呀,新語姐,聽我說嘛……嗯,說到哪兒……摘花……嗯嗯,摘花之後,他們談到今年秋稅。皮大人今年政績不錯,有升官的可能,他卻在奏摺最末加了句‘州內火災損民,一年共計三十起’。結果,官沒升成,朝廷下文書要他加強戒備。”
“關我什麼事?”她繼續吃龍眼。
“沈判官誇皮大人加得好,功過相抵,不會引來朝廷重視。皮大人一得意說溜了嘴,那末一句……是易大人讓他加的。”剝龍眼的手停下,她斜過眼珠,“季布?”
“是啊,易大人很奸吧,新語姐?”
眼珠輕轉,百里新語沒說什麼。默默吃了五顆龍眼,才聽她喃喃自語——
“難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