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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起作用。
我開始猜測她。
她的呼吸似有若無,心臟比平常人慢上三倍的節奏輕輕躍動,她脆弱的生命裡,又似乎有著無比的堅強。
我的心無來由地抖動一下,沒法形容那是什麼感覺,似乎在我察視她時,她也在察視我,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往日所有被我作“心靈測試”的人,史能被動地接受。
我感到她內心的平靜寧遠,一塵不染。
夢女的睫毛很長,在亮如白晝的光源下,閃閃生輝。
我的心呼喚:“夢女!”
表面看去她雖仍平靜如昔,但我卻測探到她的情緒在變化著,其中蘊含驚異和好奇。
她在注意我,感受我。
我忽地憎恨自己所扮演的審問者角色,假設換過另一個環境,另一種關係,夢女將是心靈對流學上我夢寐以求的研究物件。
出乎意料之外,她的睫毛抖動起來。
就像在經歷了千百年的長眠後,將要甦醒過來的樣子。
她張開眼睛。
我終於看到她的眸子。
從未見過這樣的一對眼睛。
甚至再也看不到,只看到一對“夢”,最深最甜的夢。
透過她閃躍動人光輝的眸子,我進入某一寧靜無匹、深遠無盡的天地。
她將自己徹底開放,讓我這意圖闖進者闖進去,我反而猶豫起來,怕陷溺其中,就像陷溺在最甜最美的夢境裡,不能自拔。
我痛苦得幾乎呻吟起來,閉上眼睛。
心靈的聯絡像被劈下的利刃截斷。
一切回覆正常。
當我再睜開眼時,夢女靜靜地看著我,溫柔若水中夜月的眼神,深藏無盡的哀傷。
她的眼神並不是靜止的,而是兩團烈燒的火,能使我的心化作繞指柔的熱火,令我最震撼的竟是其中傳出熾烈的愛,一種廣被的深愛。
我的心靈在抖震顫動。
準慧和厲時正監察著我的一舉一動,一個不留神,便是殺身之禍,只要元帥首肯,厲時可以輕易安排我意外身亡,而在利害衝突下,準慧會毫不猶豫犧牲我這七年前被她拋棄的舊情人。
她的眼神逐漸變化,充滿憐惜,似乎我們對調了身份,單傑聖士才是階下之囚。
我的心靈對流學首席的權威,但比起她來,卻像手電筒和太陽的分別。
“唉!”
她沉重的嘆息在我心靈內響起。
我按不下大亂的方寸,霍地站起。
她的眼神回覆安寧寂靜。
深吸一口氣,我坐回椅內。
我明白了漢威博士和他的兩個同僚在接觸夢時遭遇到的一切。
而我的感受一竅不通比他們更深入,因為在心靈對流的能力上,我也遠比他們優勝。
我感到她在說:“我終於遇到一個能和我心靈建立真正聯絡的人。”
準慧他們在看著,我不斷提醒自己這事實。
夢女!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的宗教是否就建基在這種心心相傳的基礎上,那又有何目的?
夢女的眼睫毛抖動幾下,眼簾緩緩合上,將夢般的天地封閉起來。
我試圖察看她心靈,卻不得其門而入,一陣勞累蔓延全身,我幹了超出我能力的工作。
我站起來,搖搖晃晃往室門走去。
準慧在外面將門開啟。
我步出門外,門在身後關上。
準慧立在面前,銳利的美目在我臉上搜尋我和夢女接觸的任何線索。
心力的消耗使我一陣暈眩,往前倒去,倒在準慧驕挺的身軀處。
準慧一手摟著我的腰,以身體支撐我。
久違七年的熟悉體香,鑽進我的鼻孔裡,使我由一個夢步進另一個夢裡。
準慧依然以那冰冷的語調道:“單傑聖士,休息一會才作報告吧!”
這兩句話像冷水般淋下,為何她不體諒我的勞累,一切全以功利作大前題,我想起夢女那對充滿了解和憐惜的眼睛。
回望囚室,她仍像石像般坐著,但我對她的印象已徹底改觀,她代表的是一個美夢,一個人類自進化開始以來一直追尋的夢。
厲時的聲音透過傳聲器響起:“準慧專使,單傑聖士需要好好的休息,我在聯邦酒店為你們訂下頂樓的兩個房門,飛船正等待將你們送到那裡,明天九時正我會在這裡等你們。”
黃昏時分,我從昏睡裡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