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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錢眼一瞪眼:“怎麼是開玩笑?!我從小要飯,露宿風雨,沒別的!就想要個我一回家,幫我脫衣摘帽、問寒問暖,給我跑前跑後、上湯上菜,晚上讓我……不說了!……的像我娘子這樣的美人兒!你要是像你小姐這樣似是而非胡思亂想的,我早跑了……”
和他們說笑了一會兒,我心情好了許多。錢眼的話又一次讓我感到心中甜蜜,讓我想起那次旅程中的事……我去蓮蕊處抱了言言,只有在言言緊緊的依偎裡,我才沒有被對謝審言突來的思念追打得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後面的日夜裡,謝審言的影子片刻都沒有離開我的腦海。我像活在兩個層次裡。每天,我和孩子們玩鬧,給他們餵食穿衣,用話逗他們。可與此同時,我惦念著謝審言,想像著他在幹什麼,什麼時候我們才能見面。
我總想與身邊的人談論他,
我經常想說些:“那時,謝公子曾說……”“當初,謝公子也喜歡……”“謝公子如在這裡,他會……”之類的話,每每活生生地咬牙忍住,就差把自己掐死。
以前我有一位考上了北大的朋友,第一個寒假她回來,幾乎把我們氣瘋。與她一起吃飯,讓她遞個筷子,她會說:“沒什麼!我們在北大經常這麼遞筷子……”與她逛街,她會說:“這個顏色,在北大,會被認為很土……”她臨走時給我打電話,問我為什麼朋友們都不理她了,我說大家很忙,她說因為大家嫉妒她。
我知道這一點,就明白決不能把謝審言掛在嘴上。
我想知道有關謝審言的一切!可我再不敢問杏花任何那個小姐對他做的事了,因為我知道我現在肯定會大哭不已。我想問李伯當初謝審言是怎麼好起來的,他吃了什麼藥?可實在不好意思。我想問爹謝審言當天在朝上都幹了什麼,他說了什麼話?可爹不讓我抱希望,我還是別這麼公開違揹他的意思……我找了半天人,最後選定了哥哥。
我像做賊踩點兒一樣,抱著言言,在哥哥看醫書的他自己的書房外晃了半天,終於,哥哥走出來,憂慮地看著我說:“妹妹不舒服了嗎?”
我眼睛看著言言的頭頂,問道:“哥哥婚事的準備,差不多了吧?”
哥哥停了片刻,說道:“妹妹進來吧。”
我抱著言言走入哥哥的神秘書房,一股藥味兒,沿兩面牆的長案上,堆滿各色草藥瓶罐,另一面牆,是和牆一樣寬、自地至頂的書架,上面全是書,都該是醫書吧。剩下的一面牆是藥櫃子……
“妹妹坐吧。”哥哥指著長案前唯一的一張椅子說,自己半倚半坐地靠在了長案邊。
我坐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哥哥突然開始說:“我初見審言,是在一次文人的聚會上。審言當時詩名正盛,人人都爭相與他相談。他待人謙和有禮,可我覺得他並不與人親近。他不多言,但出口常有令人深思之語。那天賈功唯也在,藉著酒,說些審言憑相貌惑人的話,審言只垂目不睬。結果那賈功唯更加氣憤,口出髒話,被眾人以酒醉勸走。人們都勸審言不要介意,審言未置一詞。那日在酒樓,審言與賈功唯那麼針鋒相對,看來是為了激怒賈功唯,讓他說出……”哥哥嘆了一聲,又說道:“我待賈功唯離去才到審言身邊,說我是郎中董清,久聞他的詩名。審言看著我的眼神,如水般清凜,入我心底,讓我覺得他知道我真的是誰,他只對我施禮說了聲幸會,再無多言。後來,我又幾次去接近他,他多隻是點頭而已。我倒不曾在意,因為我在旁邊看著,他雖然有眾多文友,但沒有一個親密的朋友。對親事也是百般挑剔,媒人們抱怨說他要的人大概只上天能給他找到了。我行醫處處,聽人們在背後議論他為人孤傲,淡漠無情。可我覺得是他沒有找到知心的人。”
哥哥深嘆了一聲,接著說道:“我也知道,我妹妹,那時的妹妹,不可能……他不會看上那時的潔兒。他是個才子,寫出了那麼多的好詩,真是心思敏銳縝密,境界高遠,又有傲骨氣節。我料他一定是嚮往能與他深談的絕色知己。我那時的妹妹雖然容貌不俗,但平素不閱書卷,性情也很急躁。可我年幼離家,深知親情可貴。這麼多年廣涉世間,自以為了悟人情。我想,審言也是生於貴胄世家,兒時喪母,雖是錦衣玉食,但沒有關懷,也許他會明白潔兒也是一樣的孤單,潔兒對他那麼鍾情……”哥哥停住了。
我低聲說道:“我想他是明白的。”明白不等於愛。
哥哥又嘆道:“我那時的妹妹……”
我突覺難過,輕聲說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