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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夠了。
炮火過後的硝煙稍稍飄散,馮繼業朦朦朧朧看到敵兵在水面上抱著木頭在撲騰喊叫,江面上的木板竹竿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不遠處的蘆葦叢燃起了一團大火,可是空中沒什麼風,火勢難以蔓延。周遭簡直一片混亂。
“放!”一員將領拿著劍指著遠處的小船。十幾個神射手拉開弓弦,他們昂首挺胸姿勢幾乎是一樣,馮繼業看得出來,禁軍兵員著實訓練有素,“砰砰砰……”的絃聲彷彿琴絃的震動。
遠處中箭的慘叫,很快被“砰砰砰……”噴|射火焰的輕炮爆炸聲掩蓋下去了。
不到一個時辰,江面上的舢板竹筏便不再出現了,敵兵如此伏擊圍攻起不到作用。遠處有炮火和弓箭,近處有火|槍,盾牌也頂不住!
周圍的戰船上都喊起了擊退敵兵的話。
馮繼業問道:“岸上的人馬如何?”
硝煙散過,有小船划來,船上站的人不及上旗艦,便抱拳喊道:“敵兵未擊破我重步軍方陣,潰逃了!”
馮繼業聽罷鬆了一口氣,回顧左右的禁軍武將喜道:“虎賁軍的人馬果真了得,老子仍是小看了爾等。”
部將們聽到誇張,嚷嚷道:“俺們這些步軍,列陣正面抵擋的是遼國精銳重騎,對付蠻人亂軍,不用火器也能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哈哈哈……”
炮聲銃聲漸息,只有零星的銃聲。許軍收拾戰場,救起傷兵和落水的人,殺掉沒跑掉的敵兵,在安了暗樁的江面滯留半天,方才透過了這險惡之地。當是時,太陽已落到了西面的樹梢。
馮繼業遣排陣使擇視線開闊之地紮營。
當晚,諸將聚到中軍帳中議論紛紛,出“太平寨”三四天後,大夥兒都漸漸迷茫。
有部將嘀咕道:“眼下這光景,啥都追不上,唯有等敵兵襲擾方能一戰。離營越來越遠,深入敵境,勝幾場不如便回了罷。”
馮繼業撫掌大聲道:“沿路亂軍皆鼠輩,率精兵為這點軍功奔勞,無疑驅虎殺雞!”
眾人紛紛問道:“馮將軍有何高見?”
馮繼業翻開一張畫線簡陋的圖,手指在上面連敲三下,“螺城!”
“譁!”帳篷裡馬上沸騰了,眾人的神色皆變得誇張,有的人震驚,有的人一臉疑惑,有的只顧搖頭。
隨軍文官馬上反對道:“不可!吾等乃前鋒軍,人馬兵力甚少,離國千里山高海闊,事先並未決定與交州軍決戰,何況一來就攻敵首府?!”
“哐!”馮繼業抬手就將鐵盅狠狠摔在地上,那物什立刻扁了。他怒不可遏,火道:“老子是主將!就是長史鄭賢春和副將張建奎在場,他們能說了算?啊!”
帳篷裡立刻鴉雀無聲,那文官也不吭聲了。別的武將自然也沒人在這火頭上開口。
不料馮繼業根本就是個喜怒無常之輩,剛剛還怒不可遏,轉眼便一本正經地好言道:“敵兵不堪一擊,可咱們人生地不熟,找不著,追不上。不過人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一個地方是我等建功立業之地……螺城!”
“三千精甲,足以滅其國!”馮繼業的眼睛泛紅,情緒壓不住的激動,“我不止一次細瞧,以堂堂之陣,敵兵人多人少皆非對手。咱們能擺開輕易擊敗敵兵,現在船艙裡裝有一些重炮,為何不能攻城?”
有一個年已中年的武將小心地好言勸道:“馮將軍有勇有謀,頗有膽識。但強攻重鎮,必先圍城,咱們不足三千人,如何圍城?陳兵城下,四面皆是敵境,糧道、退路全無,斥候寸步不能行,縱是虎狼之師,在高牆之下如何作戰?”
馮繼業道:“螺城工事,比中原的城池相差甚遠,汝等勿慮。至於周遭據點城寨,豈非我部‘徵收’糧食之地?所獲之丁口,還能驅趕上去掘土攻城……”
他不等部將開口,立刻斬釘截鐵地問:“滅國(交州已建國號大瞿越)之功,爾等毫不動心?三千精甲滅國,傳遍天下,天下億兆之民豈不津津樂道?光宗耀祖,功成名就,就在今日!”
顯然馮繼業之前說的話作用不大,但最後這句確確實實打動了在場武將們。武將不貪功?那簡直如同太陽自西升!
只有隨軍文官道:“兵權在馮將軍之手,若馮將軍執意孤行,下官不得不馬上派快馬回應,告知鄭長史。”
馮繼業惱道:“娘|的,愛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