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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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傢伙逮住了五對兒!這些男人都是香港的貨櫃車司機,往返深港兩地,拼命幹活,藏了私錢,在深圳包女人。
他們在港資企業打工,議論香港新聞,感覺與香港是這麼的近。
李大和持著香港人林生的便條,進入了鴻運達塑膠廠,從一家港資廠到了另外一家港資廠。這是一家生產塑膠製品的小廠子,老闆是林生的朋友,李大和感覺到,他們的關係還不一般。老闆姓梁,按習慣,大家就叫梁生。“生”就是“先生”的意思,是個尊稱,跟“魯迅先生”差不多一個意思。與“生”對應的是“太”,對女士的尊稱,如梁生的老婆叫“梁太”。
聽說梁生的父親是生下他後才偷渡到香港的,梁生七歲才隨母親兄弟遷移香港,一口普通話說得很地道,單從口音是分辨不出是內地人還是香港人。而服飾、做派,無處不顯示著他來自香港。
比起原來那家廠子,鴻運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梁生似乎也從來沒有把它做大的意思,它沒有正式的寫字樓,除了一個老闆辦公室和財務室,更沒有窗明几淨的大格子間了。梁生辦公室安排一個打雜的小姑娘,接電話,做雜務,梁生自己常常披掛上陣,在車間裡充當師傅。他能夠修理機器,還能夠親自調校模具。有時候混在車間裡,分不清哪個是老闆,哪個是工仔。
對李大和,梁生是高看一眼的。瞭解到李大和做過倉庫工作,梁生把他安排到啤機部管理物料,也學習配料什麼的,一人多職。老闆尚且如此,下面幾十號工人,沒有人分此分彼,都屁顛屁顛地幹活,這個崗位缺人,任意一點就可以調人替補。到了這麼一個環境,李大和竟然感覺到舒適了許多,沒有戒律森嚴的等級關係,也沒有受僱他人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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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關外3
梁生給李大和安排了一個雙人宿舍,吃飯是大夥一起吃,只要外面沒有應酬,梁生肯定和工人們一道端著盆子排隊打飯。整個廠子,只有一個老頭算是可以代替梁生行使管理權的,大家叫王叔,聽說是梁生大陸老家的親戚。除此之外,就是幾個師傅派頭大一點了。雖然李大和沒有職務,梁生一開口就給了他比原來那家廠一個組長還多的工資。
李大和的工作是驗收外面進來的塑膠材料,然後分發出來。第一道工序是粉碎,拉力,然後是配料,各種顏色的塑膠粉混合,接著就進入壓塑工序,叫做“啤”,不是啤酒的啤,而是憋壞了的“憋”,也有人叫成“bia”。這個工序比較複雜,也是塑膠廠技術含量最高的一個環節。所謂“啤”,就是將配置好的塑膠倒進工模機的漏斗裡,倒進去的是粉末,從機器另一端出來的就是塑膠產品的各種配件了,比如玩具鴨子的長嘴巴、鴨掌什麼的,交到下一個工序就是組裝,把嘴巴裝到頭上,把鴨掌裝到腿上,流水線再往下流,就是外觀包裝,打包,貼商標。最後,這些各式各樣的產品裝進集裝箱,由貨櫃車拉走,流向它們的目的地。有的發往歐洲,有的發往美國。
人類的技術進步,是少不了透過手工實現的,比如塑膠。李大和很快就把這種外人所無法瞭解到的偉大工藝摸了個爛熟,甚至可以和師傅一起探討模具的質量,提出改進的細節。
深圳特區的建立,就是農業文明向工業文明過度的一個試驗,而李大和他們,千千萬萬來自內地鄉村、城鎮的打工者,就是這個試驗過程中的具體操作者。他們遠離田園牧歌,來到特區的流水線上鋪墊中國程序。簡陋的鴻運達塑膠廠,也在承擔著推動的作用,三層的一棟破舊小樓,製造著美輪美奐的塑膠玩具,也製造著噪音和汙染。
梁生的粗大嗓門,時不時地把機器的噪音壓倒,李大和在接受他的重視的同時,也在領教他粗暴的性子,常常無端地挨一頓臭罵,不僅是他,所有的員工都如此,包括王叔,包括梁生手裡的電話機也難於倖免。不過,前一分鐘發過脾氣,後一分鐘就又像沒事一樣,一下班,梁生常常就開始點將,逮住幾個人一起出去喝酒。李大和在鴻運達開始了喝酒訓練,最終成了一個能夠上場面的人。
上班兩個月之後,李大和向梁生請了兩天的假,到寶安區看望何在江。何在江在電話裡反覆地交代清楚乘車路線,下車地點,生怕他弄錯方向。李大和笑他從幾百公里的湖南摸到了深圳,難道在深圳找個地方能把我搞丟不成?這是他的心老闆梁生常常說他的。自信是個好東西,而很多事情是自信排除不了的。比如,李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