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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將又叫:“鼓風呵!你們停下來幹什麼?你們想把干將徹底毀掉嗎?鐵水在爐中結了碴兒,連爐子也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啊……”
漪羅走過來:“師父,不必悲傷失望的,我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干將:“你明白什麼?”
“師父說過的,師母莫邪為了鑄劍……”
“別說了!”
“讓漪羅跳到爐子裡去祭爐神吧!”
漪羅!正是漪羅!
孫武聽得真真切切。
他險些和漪羅擦肩而過。
漪羅扯下了面罩,呈露了她的皓齒明眸。她對孫武淡淡一笑,笑容裡包容了無窮無盡的苦味。
為孫武鑄劍,是漪羅的提議;鑄劍名之為依劍,藏著漪羅的深意;如今,漪羅又要為鑄成孫武的依劍,跳到火中*,豈止是為了鑄劍?是絕望?是憤懣?是殉情?也許是兼而有之?
孫武始則驚訝,進而深深為之所動。
以生命鑄劍,這已經包容了漪羅心中的一切,還需要說什麼呢?什麼語言都是多餘的了。孫武忙攔阻:“且慢!”
漪羅說:“這位先生不必多事。小女子漪羅生來微賤,命若草芥,能夠以血肉之軀化入孫武將軍的佩劍,是漪羅的福分了!”
說著,要往爐中跳。
孫武去攔:“漪羅!你這是何必?”
漪羅掙脫開孫武,說:“求你給漪羅這個死的機會吧!對於漪羅,死是最好的歸宿。”說著,看了孫武一眼,眼淚嘩嘩地如泉奔湧。
誰能明白漪羅眼淚和這話的意味?她分明是說,為了要在紛紛擾擾不能自拔的愛與恨之間尋求解脫,*了事。
漪羅又要向爐中跳。
孫武又抱住了漪羅:“不……”
干將急了:“時不可待!快快跳將進去吧!”
孫武摟住漪羅死不撒手,拼命地叫道:“孫——武——在——此!誰要你們用生命鑄成的劍啊!不要!”
人們愣了。
驚訝地看著“天上”掉下來的孫將軍。
干將:“你,便是孫武?”
“在下正是。”
漪羅哭得更厲害了。
干將冷笑說:“將軍可以不用幹將所鑄的劍,干將卻不能不鑄劍——跳!漪羅,你跳進去!”
漪羅向孫武看了一下,贈了一瞬悲壯的微笑,就要跳入那升騰的爐火中去。
“不可!”
孫武伸直兩臂,橫在女人面前。
漪羅平靜地說:“你走開。”
孫武:“不!”
干將怒不可遏:“你也一起跳進去吧!”
干將要衝上前來推孫武入火。
孫武平和地深深作了一揖。這時候,將軍孫武完全是急中生智,想出了一番說法:“大師少安毋躁。孫武聞說,爐中金鐵不能銷熔,女人祭爐神自然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干將大師能將三百童女全都焚掉麼?孫武又知道,人之頭髮和指甲乃是人的精氣和神魂所寄託的,何不讓三百童女剪了頭髮和指甲,投入火中,三百女人的精魂鼓風助火,世上什麼樣的金鐵不可熔化?”
這不能不承認是好辦法。
孫武忽然吼叫:“三百童女還等什麼?”
三百童女,一陣風地剪了指甲和頭髮,又一陣風似的將頭髮和指甲投入爐中。
頭髮和指甲換取了漪羅的性命。
孫武接著叫道:“鼓風!”
干將也叫:“鼓風!鼓!”
風聲大作。
風助火勢,火借風威。
紅藍相間的火舌舔著夜空。
金鐵銷熔了!
冶爐好像是真的吃進了三百童女的精血,又吐將出來,紅得耀眼的鐵水莊嚴而又順達地流了出來,流入了鑄劍的槽裡。
所有的童女都跪了下來,一片孝服,顯得悲壯、莊嚴而神聖。
蒼穹下,鐵汁照紅了人們的眼睛。
干將流著淚,嘴裡卻嘿嘿地笑。
漪羅也流著淚。
漪羅悄聲問孫武:“將軍為何不叫漪羅去死?”
“你說呢?”
孫武問漪羅:“你可以隨孫武回去嗎?”
“劍還沒有鑄造成功。”
“一定要等到鑄成了劍麼?”
“一定。”
“為什麼?”
“那才算到了火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