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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眼睛的主人叫尤崇新。尤崇新原是武漢紗廠工人,曾參加過工人武裝糾察隊。後來,他參加了共產黨,成為*漢口市委的負責人。被捕後叛變,投靠在漢口警察局局長蔡孟堅門下。
蔡孟堅不僅是警察局局長,還是中央組織部(黨務)調查科駐武漢特派員,武漢行營偵緝處副處長。他根據共產黨叛徒的建議,創造出“站街”的偵探手段。所謂站街,就是讓特務們帶著叛變自首的共產黨人到共產黨活動比較頻繁的幾個區域站去,每天在街上蹲守,發現目標就指認、跟蹤、報告。漢口共產黨活動頻繁的街道就那麼幾條,因而容易監控,實施熱點覆蓋。此法頗為實用,也很有效。很快,共產黨的地下組織就遭到了新的破壞。
惟獨尤崇新很倒黴,一直沒有發現什麼,命運在跟他捉迷藏。蔡孟堅命尤崇新在一個月內一定要抓到*分子,否則就要被重新投入監獄。蔡局很生氣,後果很難看。眼看限期將到,尤崇新心愁如雲。這時,一個名字落入他的視野:化廣奇。這名字就寫在新市場遊藝場的海報上。
尤崇新一看到這三個字,就非常好奇。又看到是魔術表演,便想進去瞧瞧熱鬧,放鬆一下自己的神經。唉,簡直是,快斷了。劇場裡,座無虛席,還有很多觀眾買的是站票。尤崇新越過黑漆漆的頭叢與發簇,去看到了一張極其熟悉的臉。這張臉,讓他想起了武漢工人糾察隊的總指揮黎明。這黎明可不是香港的四大天王之一,而是當時的共產黨特務首領、大名鼎鼎的顧順章,那也算一地下天王了。
尤崇新暗念阿彌陀佛,心想黎明怎麼會來到這是非之地、危險之所呢?難道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嗎?尤崇新邁開雙腿朝偵緝處方向快走,不一會兒又慢下來,裝作沒事兒人似的。
蔡孟堅來到漢口,就來見國民黨武漢行營主任何成浚。蔡孟堅說明來意,願在何主任領導下負責**。何成浚覺得既是蔣主席派來的,必定很有手段,便簡要介紹了兩湖共產黨暴動的情況。蔡孟堅聽罷,覺得以暴易暴、以殺止殺的方式不妥,還是要以說服利誘、作思想政治工作的策略為上。何成浚以軍人自居,對這些攻心之術也就不甚了了。而蔡孟堅既然提到,也就樂觀其成。
於是蔡孟堅便去提審了押在憲兵團即將處決的兩個*分子宋惠和、陳謙,從此開啟了*地下黨的神秘堡壘。後來,他從一自首的*特務口中得知,*想在蔣介石蒞臨漢口舉行討逆勝利大會時暗殺之。蔡孟堅即行破案,乘夜色追查、捕逮,同時向何成浚、蔣公及陳立夫報告。蔣介石知道此事後,就讓蔡孟堅上了廬山。在廬山美齡別墅裡,蔣介石釋出手諭升蔡孟堅為武漢行營少將參議,並指示其隨總司令行動。
此時的蔡孟堅,才二十四歲。他春風得意,手下的幹部除了武漢洪幫分子,就是*的叛徒,也算得白手起家、迅速擴張了。
當尤崇新進到蔡孟堅的辦公室,後者正在寫一份檔案。於是尤崇新就站在那裡,靜等。蔡孟堅瞟了一眼尤崇新,覺得後者的名字很特別,自己怎麼一直沒注意到呢。
在蔡孟堅心裡,尤崇新是一個善變的雙料叛徒。他一會兒投案自首,一會兒又想倒打一耙。要不是尤崇新在獄中寫下一份悔過血書、並願裸奔遊街、還想戴罪立功,蔡孟堅早就超度他去爪窪國了。人才難得,叛徒這樣的人才更難得。所以,蔡將軍又一次原諒了尤崇新。
蔡孟堅又瞟了尤崇新一眼,放下筆,乾脆地問,你找到線索了?
黎明,在漢口!尤崇新憋了好久了,便脫口而出。
誰,黎明?蔡孟堅剛才寫字也是在裝樣子,現在卻有些不夠矜持地問。
就是顧順章啊。尤崇新說出這三個字,立刻就覺得頭上冒出了汗。
蔡孟堅聽罷,便把桌上的那張紙揉成一團,然後又解開,撕掉。說,你小子已經快從問墳墓裡爬出來了。
尤崇新點頭道,我還敲了棺材板三下呢。
叛徒總是可恥的,尤其是那些曾宣稱自己有信仰的叛徒。他們背叛了曾經的組織,曾經的黨,曾經的朋友、同事,曾經的信仰。他們不再有所謂的靈魂,只剩下一副具有*感知器的肉身。但叛徒也可以投誠、起義,還可以反過來自首、自新,直到找到新的靈魂寄居之所。
於是,他們又有了新的信仰,或者恢復了原來的信仰。肉體找回了美女,靈魂迴歸了別墅。也許,這也是可以寬恕的,還是能夠*的。而漢奸除外,但這是後話。
顧順章,又名顧鳳鳴,化名黎明、張華,上海寶山人,*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中央特別委員會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