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真不方便,有了這玩意,騎上半個小時,蛇口整個就逛遍了。在這個偷車賊肆無忌憚的地方,打工者不管住幾樓,住多高,都一律往樓上扛單車,早晨再將單車從樓上扛下來,這幾乎成了道風景。
跟小葉上樓時正是傍晚,樓梯上來來往往的人和單車都很多,我在人流、車流的夾縫裡爬上了五樓。
四海的樓,都是外筒子型的,走廊長几十米。這裡白天看不到什麼人,晚上冒出來個個行走如飛。小夥子下樓都是三跳兩跳,姑娘也蹬蹬蹬地蹦,好像沒有會走路的。樓底下的小商小販沿街都是,賣什麼的都有,工商銀行把儲蓄所設在一間門面房裡,像縣城的供銷社,裡外忙活著收零花錢。
這時候正是路邊大排檔旺盛之時,爐火伴隨著人聲能鼎沸到深夜。離四海不遠的馬路對面有一塊廣告牌,上面大字橫書:
“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
這塊牌子後來被視為中國改革開放的經典寫照。
我在這個熱鬧非常,充滿青春活力又無比開放自由的地方呆了兩年。除了和平安的同事親如一家,鄰居幾乎沒認識一個。時光彷彿在這些樓道里穿梭一樣,不知什麼時候隔壁的鄰居就換了面孔,你只能在那些天南海北的各式方言裡,感知生活的勞頓、艱辛以及各種變化。相對來說,平安在這裡租用的宿舍很穩定,從一棟樓到三五棟樓,十多間宿舍星羅棋佈地散佈在四海小區,算個大家族。
第6章最能安心的有時候是床(2)
艱苦的概念對任何出外打工的人來說都有兩個方面:一是你所效力、依賴的公司可不可靠,有沒有前途;二是你自己會不會跟這個公司一起成長。這兩個方面如果考慮好了,剩下的就是忠誠跟堅持下去。
宿舍實際上就是一間十幾平方米的屋子,有一個陽臺,洗手間在陽臺的門後,與陽臺連成一體。這是南方典型的打工宿舍,陽臺上永遠掛滿晾曬的衣物。
一個屋子住七八個人,不是這個洗就是那個洗,有地方掛就不錯了,整棟整棟樓的陽臺上,不分晝夜地掛滿“萬國旗”,有些陽臺還擺上灶具做飯,洗手間也成了二合一的多功能場所。說實話第一頓飯我無論如何也吃不下,但後來就好了,大家都這麼吃,總不能餓著自己。
小葉住的宿舍在隔壁,只有兩三個人,雖然人丁冷清,但很令人羨慕(人均面積是女宿舍的兩倍)。我剛進女宿舍時嚇了一跳,一屋子都塞滿了雙層鐵床,蚊帳掛得亂七八糟,足見早晨上班多麼狼狽混亂,大概女宿舍都犯這通病。
小葉跟屋裡一個女同事說我是新來的,又指著門邊一個空床說:你就睡這裡吧,自己搞掂了。見我看著床板發愣,又補充道:都是這樣的了,誰都一樣的啦。
廣東人說話,再誠懇也容易讓人誤解。小葉的廣東普通話就是,拖腔帶調不說,聽上去又冷淡又隨便,好像糊弄人似的。臨走他指指對面的床鋪,安慰我說:一張席子可以睡覺的啦。
一張席子可以睡覺!果然不錯,對面的床板上,真的只有一張席子,一個枕頭,還有一個胡亂掀翻的毛巾被。我突然意識到這裡是四海,是漂泊者的驛站,不是家園。不營造溫馨,就是不想把心留下。四海的人氣像霧靄流嵐,虛幻、浮躁、奔騰、漂移,心茫然跟隨,沒有著落。
女生宿舍亂一點可以理解,但床弄得太簡單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女人嘛,哪怕立錐之地也該弄得像樣,總要喜歡點布藝、玩具啥的,尤其床上,不能單調。一不留神,要是看不出這是一個女人居住和睡覺的地方就比較糟糕了。
關於床,我曾寫過一篇散文《平生最愛床》——床是女人的鏡子,女人在上面養心,所以不能虐待自己。
這樣的宿舍(沒有絲毫的柔軟感)讓我愣了半天。然後決定改天換地。先到樓下買毛巾、臉盆;接著把床上床下好一頓收拾;完了再衝到樓下買席子、海綿墊、枕頭、蚊帳;再買電爐,泡麵,鍋、碗、勺、筷,外加醬油、山西老陳醋。過日子,需要煙火味。我的煙火就是少不了醋。我愛吃醋,尤其吃麵條時,沒點醋覺得寡味枯腸的。為了給吃醋找藉口,常跟別人說自己從小在醋缸裡泡大,連肉都酸。後來一個宿舍的人,跟我混吃混喝,不吃醋的竟然發展成能喝醋,這就是“大染缸”的作用。
收拾好了,看看夠乾淨利索,就開啟箱子,像佈置新房一樣在床上鋪上從家裡帶來的床單、枕巾,掛上蚊帳,擺佈好喜歡的掛畫,放好幾本枕邊書,呵呵,像個“閨窩”了。突然想起馬總佈置的作業還沒完成。一著急,肚子開始強烈抗議。再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