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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書呆子。
這一夜浪靜風平,並無人找過來。第二天一早,海花娘問:“你能多收留我幾天嗎?”
“可以。”溫如墨答應得很爽快,“今日茶娘就該下山了,這裡會很清靜,姑娘儘可以留下養傷。不過最好還是能下山休養,比這山上要暖和一些,抓藥也方便。在下與孔雀門周頂天周兄很有幾分交情,他也是豪爽仗義的性子,若是得知姑娘正在被帶人追殺,應當也會出手相助才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海花娘道:“普天之下所有的讀書人,說話都像你這般羅裡吧嗦嗎?”
溫如墨:“啊?”
“我不去山下。”海花娘拒絕。
“為何?”溫如墨問。
“我討厭臭男人。”海花娘道,“你除外。”
溫如墨:“……多謝。”
“你叫什麼名字?”海花娘又問。
“在下溫如墨。”
“溫如墨啊,哪三個字?”海花娘伸出手心。
然後就見他一路小跑到桌邊,小心翼翼寫下名字,再小心翼翼遞過來。
“溫如墨。”海花娘又唸了一遍,“溫如墨,你怎麼也不問我叫什麼名字?”
“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我姓天,叫藍青。”
“哦。”溫如墨點頭,想了想又補充,“好名字。”
“溫如墨。”
“嗯?”
“你成親了嗎?”
“成了,剛成沒多久。”提及此事,眉飛色舞,顯然極為得意。
“……哼!”
於是海花娘便在這間小小的茶坊裡住了不少日子,說來也怪,那夥雨夜歹人或許是覺得她已經出了山,倒也沒再找過來。
溫如墨家中尚且有不少事,又剛成親沒多久惦記媳婦,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山上,只送了幾回生活必備的物件上山。
身上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只有鎖骨一道傷痕貫穿前胸,大概是因為沾了水又傷得深,總也不見結疤。溫如墨上山後見她病得昏昏沉沉,一跺腳便下了山,半晌之後拖上來一個孔雀門的胖廚嬸,將她背了下去。
海花娘迷迷糊糊想,居然還記得自己不喜歡男人。
溫夫人先前自然也聽過這事,早早就收拾好了臥房。擔心暴露行蹤,因此也沒讓多餘的人知道,自己親手替她換了藥,又差人燉了魚湯,一勺一勺餵過去。
海花娘仔細打量了她半天,然後很是沮喪。
大戶人家的小姐啊,又細緻,又白,還很賢惠。
十根手指頭跟小水蔥似的,當真比自己更配書呆子。
周頂天聽聞此事後,親自帶人將那夥歹人抓獲,交給官府處理——為害鄉里多時,正好這次有了線索。
“姑娘以後可以不用怕了。”溫如墨道。
海花娘心裡嘆氣,怎得好男人都歸了別人,自己遇上的卻全是負心漢。
溫家家大業大,自然不缺一口茶飯一件衣裳,海花娘傷好之後,也沒人想著讓她走。日子久了,溫夫人與她也就理所當然熟悉起來,牙尖嘴利豆腐心的本性漸漸暴露,兩人鬥起嘴來,經常半個溫府都不安生。
溫如墨躲在隔壁孔雀門,抱著柱子死活不願意回去。
周頂天眼底頗為同情。
下人都知道,夫人與天姑娘吵起來是真吵,好起來也是真好。
再往後頭,便是中秋佳節,多喝了幾杯酒水,海花娘昏昏沉沉,靠在了溫如墨身上。
溫夫人直笑,攙著她一路回了臥房。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桌上放著一塊玉佩,質地油潤,流蘇早已變了顏色,顯然被摩挲了許多次。
是溫如墨的物件,掉在茶坊的床下的暗格中,被自己撿到便留了下來,一直壓在枕頭下。
原本想著再過一陣子就走的,趁著還有理智廉恥,趁著還沒做錯事,趁著還捨得走。在東海尋一處小村子,一個人好好過日子。卻沒想到,這僅存的一點秘密也會被提前拆穿。
不敢想他夫婦二人會如何看待自己,驚慌失措之下,索性一走了之,隻字片語也未留下。
然後就拜了新的師父,學了新的功夫,有了新的名字,師父百年之後,理所當然成了天涯海閣的新閣主。
江湖中人只知道海花娘不喜男子,卻不知道為何姓溫的能除外,更不知道她曾經叫天青藍。
“天姑娘沒事吧,怎麼也不說一聲便走了。”溫如墨急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