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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探索獅鬃之謎的困難道路上的每一個步驟,用我自己的話表現出來。
我的別墅坐落在蘇塞克斯丘陵的南麓,面對著遼闊的海峽。在這個海角,整個海岸都是白堊的峭壁,要下到海邊去,只有透過唯一的一條長而崎嶇、陡峭易滑的小徑。在小路的盡頭,即使在漲潮的時候,也有一百米的佈滿卵石的海灘。但到處都有彎曲的凹陷的地點,形成天然的良好游泳池,每次漲潮都重新充滿了水。在這樣一條向兩邊伸延數英里的海岸上,只有一個小海灣即伏爾沃斯村打斷了這條直線。
我的別墅是孤零零的。我,老管家,以及我的蜜蜂,就是這座房子的全部居民。半英里以外,則是哈羅德·斯泰赫斯特的著名私人學校,三角牆學校。那是一座頗大的房子,有幾十名為不同職業進行著訓練的青年學生,還有幾名教師。斯泰赫斯特在年輕時代是一個有名的劍橋大學的划船運動員,也是全能的優秀學生。自從我移居海濱以來,他和我的關係一直良好,也是我唯一的可以不經邀請就互相在晚上訪問的熟朋友。
在一九○七年七月底,颳了一次大海風,自海峽向海岸,把海水沖積到峭壁底,在潮退以後留下了一個大咸水湖。早晨風已平靜,海濱被沖洗過後,異常清新。在這樣的良辰,呆在家裡工作是太不可能了,我就於早餐之前出來散步,領略新鮮空氣。我沿著峭壁通向海灘的小路散步。我聽見背後有人在喊,原來是斯泰赫斯特在揮手歡叫。
“多好的早晨,福爾摩斯先生!我就知道會看見你出來的。”
“去游泳,對吧。”
“又來你那套推論了,”他笑了,用手指著鼓鼓的衣袋。“是的,麥菲遜一早就出來了,我可能找到他。”
弗茨羅伊·麥菲遜是教科學的教員,是一個健美的青年,他的生命力被患有風溼熱之後而得的心臟病削弱了。但無論如何他是一個天生的運動員,在各種不太激烈的運動中都是傑出的。不分冬夏,他堅持游泳,由於我也愛游泳,所以時常遇上他。
就在這時我們看見了他。他的頭在小路盡頭的峭壁邊緣上露了出來,接著他的身影出現在崖上,象醉了一樣搖晃著。突然他把兩手往頭上一舉,痛叫一聲,向前撲倒。斯泰赫斯特和我趕緊跑過去——相距有五十來米——扶他仰過身來。他顯然是不行了。那失神下陷的眼睛和發青怕人的兩頰只能是死亡的徵兆。剎那間,一線生命回到他臉上,他以認真警告的神情發出兩三個字。那聲音是連綿含糊的,但我聽見他由嘴唇迸出來的最後兩個字是‘獅鬃毛’。它的含義是不著邊際、無法理解的,但我實在不能把它讀作別的字音。說完之後,他半抬起身子,兩手一伸,側著倒下了。他死了。我的同伴被這情景嚇得不知所措。而我,正如大家想象的那樣,每一根神經都警覺起來。這是必要的,因為事態很快就表明了,這是一個不尋常的案子。他只穿著柏帛麗雨衣、褲子和沒繫鞋帶的帆布鞋。栽倒的時候,他那匆匆圍在肩上的柏帛麗雨衣滑落下來,露出他的軀幹。我們大吃一驚。他的背上有許多暗紅色的條紋,彷彿他被人用極細的鞭子猛抽過。那造成創傷的鞭子一定是富有彈性的,因為繞著他的肩部和肋部整個都是炎腫的長長的鞭痕。他的嘴邊往下滴著血,因為他在極度痛苦中咬破了下唇。他那痙攣變態的臉說明了他是多麼痛苦。我正跪在死者身旁,而斯泰赫斯特站在旁邊時,有一個影子罩過來,原來是伊恩·默多克來到我們身旁。他是數學教員,是一個瘦高而膚色黝黑的人,由於沉默寡言和性情孤僻,很難說有什麼朋友。他似乎是生活在高超抽象的圓錐曲線和不盡根的世界裡,與日常生活了無牽涉。他被學生當做怪物,本來可能成為他們嘲弄的物件,然而這個人身上有些異鄉的氣質,這不僅表現在那墨黑色的眼睛和黝黑的面板上,還表現在偶爾發作的脾氣上,那是隻能用狂暴二字來形容的。有一次,他被麥菲遜的小狗弄煩了,他抄起狗來就從玻璃窗上扔出去了。要不是因為他是一位優秀教師的話,就憑這件事,斯泰赫斯特早就請他走了。就是這位複雜的怪人來到我們身邊。看來他是真誠地被死者的景象驚呆了,儘管小狗事件表明在死者與他之間是缺乏好感的。
“可憐的人!可憐的人!我能做些什麼?我能幫忙嗎?”
“剛才你跟他在一起嗎?你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情況嗎?”
“不在一起,今天我出來晚了。我還沒到海濱去呢。我剛從學校出來。我能做些什麼呢?”
“你可以趕緊到伏爾沃斯分駐所去,立即報案。”
他沒說二話,掉頭就以最高速度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