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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離開,裴玄靜道:“一會兒魚鍊師必然要進來探視李近仁,還請杜少府委屈一下,暫時留在這裡。”杜智立即明白她是想要自己偷聽魚玄機與李近仁談話,雖非君子所為,但也是不得已的權宜之計,當即應允。
李言夫婦重新回到大堂,果見尉遲鈞依舊陪著魚玄機在堂外等候訊息,國香卻已經離開。聽到李近仁已然承認他就是李虞候之子後,魚玄機的臉色頓時煞白如紙。雖然她實在不願意相信,但事實就擺了眼前,李近仁就是毒害飛卿的兇手。裴玄靜又告知並非李近仁殺了李億,因為最重要的殺人細節並不符合,魚玄機只是一怔,再無他話。
然而在仔細翻過廣陵刺史送來的裴氏的卷宗後,眾人才恍然明白李近仁就是殺死裴氏的兇手。卷宗中明確提到裴氏頭髮中有不明粉末,附在卷宗後的粉末一經比較,即確認為美人醉。而照李近仁所言,他毒殺裴氏的手段,即是暗中將美人醉灑在了她的頭髮上。如果不是李近仁所為,他根本無法編造出如此細微的細節。
如此一來,李近仁先後毒殺裴氏與溫庭筠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那麼李億又是誰所殺呢?溫璋冷笑道:“李近仁毒殺溫庭筠,是為報父仇,事出有因。可他與裴氏無冤無仇,之所以要殺她,還不是為了討好魚玄機?裴氏既除,剩下的唯一眼中釘就是李億。李億如不是李近仁所害,必是魚玄機下的手。”眾人一齊向魚玄機望去,只見她正露出了極為失望的表情,對溫璋的話卻恍若未聞。
溫璋正待下令,裴玄靜及時向他使了個眼色,走過去道:“鍊師,我知道這對你很難接受,不如由你自己親口去問李近仁。”
魚玄機居然點了點頭,轉身便往大獄而去。然而她進了牢房後,卻是長時間地不發一言。連躲在一旁暗中偷窺的杜智都著急起來,只覺得這二人充滿玄機,高深莫測。
此刻,魚玄機心中的傷痛與失望遠遠超過了她表面的痛楚。在她一生中,沒有誰比眼前這個男人待她更好,他尊重她的一切,她的人格,她的才華,甚至包括她的過去,她已然慎重考慮過,有意要接受他。而現在,她只懷疑他不過是為了方便向溫庭筠報復才接近她。她回想起當初戲劇般的邂逅,以及他後來不求任何回報的為咸宜觀的付出,不免疑慮更深。他是如此堅忍,如此沉得住氣,終於報了仇,現在還可以如此坦然,真是符合他的性格。
心中翻騰了許久,還是魚玄機首先打破了沉默:“原來真的是你殺了裴夫人,虧得我還一直相信你。”
李近仁眉毛一挑,略帶訝異地望著她,欲說些甚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不答話,她的悲傷便開始變得憤怒:“你先用美人醉殺死裴夫人,這樣李億就會以為是我做的。你又趕去鄠縣用美人醉殺死飛卿,既報了父仇,還會引我最終會懷疑到李億頭上。一瓶美人醉,讓我和李億互相猜忌,真是高明。”李近仁緊鎖眉頭,表情越來越嚴肅。
魚玄機又道:“不過,我知道你沒有殺李億,因為令我與他互相猜忌,正是你最想看到的結果。”李近仁依舊默然,臉上明明暗暗,沒有驚詫,也沒有難過,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暗中躲在一旁的杜智卻是若有所思,這李近仁面對指責,不動聲色,心計如此之深,真可謂駭人聽聞,令人心悸。只是這般,他又為何要主動來投案自首呢?莫非目的已然達到,便了無遺憾?
卻見魚玄機悲憤難以自抑,實在不願意再見到眼前這個人,轉身便往外走去。李近仁追出幾步,叫道:“玄機……”魚玄機頭也不回地去了。剛欲離開京兆府時,正遇到公差陪著昆叔進來,不由得心中一動,又想起一些謎團,便跟隨昆叔一道重新返回大堂。
杜智已然將魚玄機與李近仁的對答告知了溫璋等人,眾人愈加肯定李近仁就是毒殺裴氏和溫庭筠的兇手。可如此看來,魚玄機並非殺死李億的兇手。李億又是何人所殺呢?既然他是死於美人醉,平常人根本無法得到這種奇藥,看來還是要將視線集中到能有機會獲得美人醉的疑兇身上。
李言說出早上去找韋保衡調查未果一事。溫璋突然想了起來,道:“有件事,本尹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昨天晚上,有人到京兆府匿名投書,揭發韋保衡是找人代考作弊,才得以進士及第的。”杜智冷笑道:“原來這事終於有人揭破了。”尉遲鈞奇道:“原來杜少府早知道此事。”杜智點點頭:“韋保衡此人沒有真才實學,考前花樣百出,進士名頭得來名不正言不順。跟他同科的舉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有一個人瞧得起他。我也正是因為此事,才與他斷然絕交的。前日有一位同年在街上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