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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的詩與詞合成一本《溫飛卿集》。”
裴玄靜信手拿起桌案上的另一堆紙稿,仔細翻閱了數篇,問道:“這些都是鍊師的詩作吧?”魚玄機道:“我可不敢全部據為己有,最上面的幾首都是綠翹作的。”
裴玄靜驚訝地道:“是麼?可是看起來……”魚玄機道:“筆跡一樣對不對?”裴玄靜道:“文風也差不多,完全看不出是兩個人做的。”魚玄機嘆道:“綠翹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子。她本來出身名門,後因曾祖父捲入了甘露之變被殺,她們全家被沒入官中為奴,從此淪落。綠翹原本是裴夫人的婢女。我嫁給李億為妾後,裴夫人便將綠翹給了我,本意是派綠翹來監視我,唉……”
裴玄靜道:“但綠翹卻與鍊師一見投緣,情如姐妹。”魚玄機點頭道:“我們確實很談得來。綠翹本來不識字,但人相當聰明,跟著我識字做詩不久,便能以假亂真。旁人都分不出是我寫的,還是她寫的。”深深嘆了口氣,“不僅如此,綠翹對我有恩。那時候,裴夫人經常藉故打我,我一度非常灰心,天天以淚洗面,全靠綠翹從旁勸慰,才算挺了過來。”
裴玄靜遲疑問道:“李億就任憑裴氏毒打你麼?”魚玄機道:“裴夫人出身名門,孃家是有名的山西聞喜裴氏。李億一心思量著前途,哪裡敢得罪她?有一次,裴夫人竟然追到鄂州,操著大棒朝我打來……當時我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了,沒想到一旁的綠翹撲了上來,替我擋了那一棒。那一棒剛好打在了她腿上,從此以後,她便成了瘸子。這件事後,我意識到人生遇合,自有定數,姻緣也不可強求,這才回到長安,到咸宜觀出家做了女道士。”
裴玄靜道:“原來如此。鍊師志趣高遠,對這等負心漢子與好嫉婦人,原本也不值得再放在心上。”她這話有很深的婉勸意味,結果卻反而觸動了魚玄機的綿綿情絲。一時之間,她耳邊恍然又響起了李可及的歌聲:“……虛閣上,倚欄望,還似去年惆悵。春欲暮,思無窮,舊歡如夢中。”
從書房出來後,裴玄靜便跟著綠翹前往東廂房。綠翹道:“東廂房原本是彩羽道友的住處。去年鍊師請畫師來修補觀內脫落的壁畫,結果壁畫還沒有弄完,彩羽就跟畫師私奔跑了。自從她走後,東廂房便一直空著……”一邊說著,一邊引著裴玄靜進去。又道:“娘子若是有甚麼需要,直接告訴我便是,我就住在對面西廂。”臨出門時,見裴玄靜悶悶不樂,便頑皮地道:“若是娘子睡不著覺,後面有個院子,種滿了梅花,娘子可以去月中賞梅。”裴玄靜自知她是好意玩笑,竟然點頭答應。
安置好裴玄靜,綠翹心中猶自惦記著魚玄機,短短几日內,突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生怕她會傷心而想不開,便乾脆抱了被褥,走到魚玄機臥房外道:“鍊師!”魚玄機果然尚未就寢,忙過來開了門。
綠翹道:“我怕冷,今晚想跟鍊師擠著睡,好麼?”魚玄機立即意識到她的好意,不由得分外感激,道:“多謝你,綠翹。”綠翹調皮地道:“謝我做甚麼。我還得謝謝鍊師肯讓我進門呢!”走過去將被褥放在床榻上。
魚玄機幽幽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綠翹回過頭來,笑了一下:“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跟鍊師擠在一張床榻上談天說地了。”魚玄機也勉強笑了一下。猛然之間,她隱隱約約覺得綠翹的話彷彿另有深意,不由怔怔地望著她,卻見她正忙著收拾床榻上的被褥,並無異常。
夜色中的親仁坊格外寂靜。此刻,一個人影正如幽靈一般,在咸宜觀外徘徊。咸宜觀後牆處,突然出現了另一條黑影。他穿一身緊身夜行衣,頭和臉部均用黑布包住,看不清面孔。黑影點地一躍,便輕鬆地翻進了後院。他似乎對咸宜觀的地形極為熟悉,徑直來到一棵梅花樹下,從腰間取出一把小鏟子,彎下腰來,剛挖了一下積雪,突然聽見牆外有動靜,急忙停下。後牆外,幽靈一般的人影正悄然經過。
黑衣人凝神靜聽,見牆外再無動靜,思索片刻,便前院走去。他悄然無聲地行走著,徑直來到綠翹臥房外,剛伸手要去推門,卻聽見裴玄靜在背後喝道:“是誰在哪裡?”黑衣人大吃了一驚,轉身就往後院跑去。
裴玄靜急忙去追。到得後院,二人便交上了手,一番旗鼓相當的劇烈打鬥。裴玄靜三番五次欲扯下黑衣人臉上的蒙面巾,始終未能得手。那黑衣人料不到裴玄靜一介女子,竟然武藝不弱,幾次欲擺脫對方逃走,均被緊緊纏住,不能如意。情急之下,他從腰間取出一節短棒做兵器,迫退裴玄靜一步,趁機用木棒在牆壁上一點,借力躍上牆頭,瞬間便消失在黑暗中。
魚玄機、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