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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回到家,一樣難以入眠。於是,我做了最近經常做的一件事——偷偷溜出府,來到他落腳的客棧。
我知道他總是睡的很晚,最近更喜歡上了彈奏父親送給他的箜篌,彈起來便忘了時間,可我依舊感激那把箜篌,因為我和他就是在箜篌的琴音下,才有了更多的接觸。
可今天他的屋中漆黑一片,我站在外面什麼也看不見。
他睡了嗎?我有些失望,然後不知著了什麼魔,竟敲開客棧的門,闖入他屋中。
屋裡一個人也沒有,他不在了,意識到這一點,我忽然前所未有的恐慌。心中有個聲音自問,你這是怎麼了,不是早就知道他總有一天會離開,他不屬於這裡,不屬於你。
那一晚,我就呆呆地坐在他屋裡的椅子上,直到天邊的第一縷陽光射到我眼睛裡,明晃晃的刺痛,接著見他推門而入,眼淚便不知不覺地落了下來,想收也收不住。
他呆愣的望著屋中的我,我第一次從他眼裡看見不知所措,於是淚水益發不可收拾。
“別哭了。”他微微嘆息,語氣少有的輕柔。
我抹了抹眼淚,剛想張嘴說點什麼,突然看見他袍角暗紅色的血跡,心狂跳起來,那到嘴邊的話也變了味:“我喜歡你,你帶我走吧。”
他一怔,眉不意察覺的皺了皺,我的眼淚又忍不住要湧出。連自己都討厭現在的自己,為什麼會不知羞的說出那麼大膽的話,為什麼為了他連楚國、秋家都要拋棄,為什麼要哭得這麼丟臉。
可天知道我發什麼瘋,他昨晚做了什麼,是否會對楚國、對秋家不利,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你喜歡我?”望著我漸漸堅定下來的神色,他又恢復了往昔的漠然,甚至帶上幾分傷人的嘲諷:“喜歡什麼?我的臉?我的身份?”
明明他在諷刺我,可現下我卻連一點想哭的感覺也沒有了,盯著他認真的答:“我喜歡你的眼睛,喜歡你這個人。”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說:“好。”
我是怎麼回到家的,完全不記得,唯一有印象的是從他住的客棧到家的這條路上,陽光明媚。
可惜這麼美麗的陽光,卻帶不進秋家。
回到府裡,等待我的是父親冰冷憤怒的眼神和一個巴掌,而孃親則在一旁拼命的哭泣,同時眼中如箭般的指責射向我,就和每次父親稱讚大姐時一樣的眼神,怪我不夠爭氣、怪我丟了她的臉。
我沒有哭,也沒有害怕,只是垂頭聽著父親怒斥,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既然做出了決定,既然寧願捨棄家園、親人,便沒有什麼還能阻止我。即使結局悲慘,那也是我要的。
因此,當那一天來臨時,我鎮靜如初。
我躲在大姐秋霽燕遠嫁的隊伍裡,與她一同離開這個養育我們多年的地方,有傷感,卻沒有不捨。
隊伍行進了幾天,我沒有數,只是每多走一天,心裡的空洞就擴大一分。
他,還是沒有來。
我知道大姐或許不是真心幫我,她只是想看我失去,失去她努力了一輩子也沒得到,而我能輕易擁有的東西。所以,我沒有關心由大姐送出的書信,而是另託親信送去了我的親筆信。
可他……仍舊沒有來。這是第幾天了,我記不清,只知道他沒有來。
他只是想利用我,明明早猜到了,卻還是為了他那聲“好”興奮不已,滿懷希望的等待。大姐的眼神一天比一天輕蔑不屑,我不以為意,依舊等待那個註定不會出現的人,直到我死的那天為止。
當大姐瞪著血紅的眼,衝進我休息的營帳,我便明白我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
“她騙我!她為什麼騙我?”大姐歇斯底里的喊叫。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誰,但騙人有必要問為什麼嗎?我就從來不問,如果可以,我寧願被他騙一輩子。
“你很得意我被騙?你以為你現在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秋家小姐?如果你現在回去,父親只會親手殺了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不過,我不會放你回去的,就算死,我也要你當孤魂野鬼!”面對大姐的指責,我沒什麼好說的,她已經瘋了,被秋家逼瘋了。
所以即使她讓人殺我,我也沒有恨她。恨一個瘋子,不值得。
我苦笑,身上剛才還如泉水般湧出的血,此時流的比烏龜爬還慢。只是每流逝一分,我就感覺越恍惚如夢。
夢裡有誰的影子閃爍著光芒,我努力睜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