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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山發了旗人的“驃勁”,一拍桌子罵道:“什麼混帳王八蛋的狗朋友!大青白日就堂而皇之地來割朋友的靴腰子!有這個情理沒有?”
曹大娘想不到他發這麼大的脾氣,急忙又陪著笑臉說:“只因你老是熟客,不比餘都老爺不常來,所以請你老迴避他一會,時候還早,回頭再請過來。若說餘老要割靴腰子,你老想,我們姑娘肯嗎?”
激動的立山,心浮氣粗,聽得上半段話,已忍不住盛怒,根本就不會再聽下半段,當時跳了起來,戟指頓足地大罵:“死沒良心的婊子!看我拿片子叫坊官把你們這夥轟出去,不準在京裡住!真是好沒良心的王八蛋!”
這一下不但曹大娘,連劉禿子都嚇壞了,卻又不敢上前去勸,只聽立山一個人敲臺拍凳地大發脾氣。最後,裡間門簾一掀,賽金花衣衫整齊地出現了。
“過年了,幹嗎生這麼大的氣?”她將立山兩隻衣袖按住,“氣出病來,不是叫人乾著急!”
“哼!”立山冷笑一聲,將臉扭了過去。
“如果我知道你這麼愛生氣,早就不理他了!你倒想,他那一點及得上你,那一點叫人看得上眼?我為什麼要理他?無非,第一、是你的朋友;第二、今天情形又不同。”
賽金花一面說,一面觀察立山的臉色,看說到這裡,他的眼睛一動,臉微微往回一擺,是“倒要聽聽怎麼個不同”的神氣,便知自己的話說對了,正不妨裝個好人。
“也可憐!”她用同情的語氣說,“看樣子,他是躲債來了。躲債躲到我這裡,大概也是無路可走了。我只好陪他聊聊,談點兒西洋的風景,替他解解悶。人都有個僵在那裡動彈不得的時候,你讓一步,我自然會想法子叫他走路,這個扣兒不就解開了?”
立山想想,自己魯莽了些。口中雖不便認錯,臉色卻已大為緩和,正在想“找轍兒”說幾句自己落篷的話,只聽裡間“嗆啷啷”一聲暴響,不由得愣住了!
賽金花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急急忙忙又去安撫裡面。掀簾一看,炕前砸碎了一個茶碗,炕上餘都老爺直挺挺地躺著,本來抽大煙抽得發青的臉色,越發可怕。此時曹大娘與劉禿子亦趕了進來,見此光景,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彎下腰,去撿地上的碎瓷片。
餘誠格就似放了一枚單響的沖天炮,聲勢驚人卻無以為繼。既發不出脾氣,亦不能評什麼理,這樣子裝死相給人看,無非落個笑柄,未免窩囊。想到這裡,覺得片刻不可留,一骨碌爬了起來,搶起帽子往頭上一套,一溜歪斜地衝了出去。
誰知掀開簾子,便跟人撞了個滿懷。原來立山疑心餘誠格摔茶碗是跟他發脾氣,正走到門邊,拿耳朵貼在板壁上聽,防不到餘誠格會衝了出來,真是冤家路狹了。
當時還是立山機警,“我知道你老哥在這裡!”他說,“特地過來奉候。”
餘誠格看了他一眼,一語不發,直往外走,到了櫃房前面,才想起該發發威,才能找回面子,於是一路走,一路罵:“好大膽子的東西!竟敢窩娼,大概不想過年了!”
掌櫃的大吃一驚。餘都老爺的苦頭,雖未吃過,卻曾聽過,路過南城兵馬司,跟所謂“坊官”的兵馬司正副指揮打句官腔:“宏興店窩娼,你們怎麼不管?”立刻便有極大的麻煩。
好得餘都老爺發脾氣走了,立大人還在。掌櫃趕到後面,一進賽金花的屋子,便向立山跪下,口中說道:“求立大人保全,賞碗飯吃!”
“怎麼回事?”
“餘都老爺臨上車發話,要叫坊官來封店,另外還要辦罪。”
“辦罪!”立山問道:“什麼罪?”
掌櫃的看了賽金花一眼,吞吞吐吐地答說:“反正總不是什麼好聽的罪名。”
這一說立山明白了,心裡相當著急。宏興店跟賽金花有麻煩,自己就脫不得身,除夕祭祖只怕都要耽誤了!
心裡著急,口頭卻毫不在乎,“有我,你放心!”立山念頭一轉,想起一個人,頓時愁懷大放,“套我的車,把餘莊兒接來。”
掌櫃的奉命唯謹,親自跨轅,坐著立山的車去接餘莊兒。歸途中將立、餘二人爭風吃醋,殃及池魚的情事,約略說了一遍。餘莊兒見是自己惹出來的禍,更怕連帶受累,不敢不用心,一路上默默盤算,打好了一個主意,所以到得宏興店見立山時,神態相當從容。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他說,“不要緊!大不了晦氣幾百銀子。”
“是啊!”賽金花插嘴,“老餘這個年過不去,有人送他幾百銀子,只怕磕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