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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馬蜂窩,怕連我都要焦頭爛額。”
“府尊這話,讓兆熊無地自容。”凌兆熊答說,“不過,州里絕沒有貽禍上臺的意思。”
“我知道,我不是怪你,只是就事論事。如今沒有別的法子,只有咱們倆一起進省,看上頭怎麼說法?”
於是魁麟與凌兆熊連夜動身,趕到武昌,先見藩司善聯。聽完報告,大為驚詫,“有這樣的事?”他說,“光天化日之下,冒充皇上,不發瘋了嗎?”
“是!”魁麟躬身問道:“大人說是冒充,我們是不是就稟承大人的意思,拿楊國麟當冒充的辦?”
“不!不!不!”善聯急忙搖手,“我可沒有這麼說。冒充不冒充,要認明瞭才能下斷語。”
魁麟是故意“將”他一“軍”。因為彼此旗人,所知較深,善聯為人圓滑,不大肯替屬下擔責任,魁麟深恐他覺得事情棘手,拖延不決,未免受累。這樣一逼,善聯就不能不有句實實在在的話交代。
“說實話,這件案子出在別省還好辦,出在湖北不好辦。其中的道理,我也不必細說。
如今先請兩位老哥回公館,我立刻上院,先跟於中丞去商量,看是如何說法?回頭再請兩位老哥過來面談。“
“是!”魁麟試探著問:“這件事恐怕還要請示香帥吧?”
“我看,不能不告訴他。”善聯又說,“香帥的‘起居無節,號令不時’是天下聞名的,如果非請示他不可,那就要看兩位的運氣了!也許今天晚上就有結果,也許三天五天見不著面。”
“大人,”魁麟立即要求,“這件案子,反正不是州里能夠了結的!人犯遲早要解省,晚解不如早解,我看請兆熊兄馬上趕回去帶人來。如何?”
善聯沉吟了一下答說:“這樣也好!香帥的性子,大家知道的,一聲要提人,馬上就要,不如早早伺候為妙。不過,案涉刑名,得問問老瞿的意思。明天一早聽信吧!”
等魁麟跟凌兆熊一走,善聯隨即更衣傳轎“上院”。督撫衙門簡稱為“院”,湖北督撫同城,但在統轄上,藩司為巡撫的直屬部下,所以善聯的“上院”,自然是上巡撫衙門。
湖北巡撫本來是譚嗣同的父親譚繼洵。戊戌政變那年,改革官制,湖北巡撫一缺裁撤,譚繼洵不必等他兒子身罹大辟,便已丟官。及至太后訓政,一切復舊,湖北復設巡撫,譚繼洵當然不會復任,朝命由安徽藩司于蔭霖升任。
于蔭霖是極少數生長在關外,而不隸旗籍,又做大官的漢人之一。他是吉林伯都廳人,翰林出身。那時的翰林院掌院是守舊派的領袖大學士倭仁,于蔭霖相從問學,頗得賞識。不過,于蔭霖倒不是啟秀那樣的腐儒,更不是徐桐那種神既全離,貌亦不合的假道學。從光緒八年外放湖北荊宜施道以後,久任外官,凡所施為,孜孜以為民興利除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