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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淨山,帶著渾渾噩噩的小虎,朝來路走去。
沿途山勢險惡,人跡罕至。貴州一帶原多崇山峻嶺,偶遇山民,也都純樸憨厚。所穿衣著服飾也與川人有所不同。胡不歸來時急匆匆趕路,卻也沒有留心,此時回返,才感到新鮮。有時奔入叢林,狩獵玩耍,露宿山林,倒也逍遙快活;有時寄宿在苗家山寨,於苗人把酒痛飲。那些苗人本對漢人有所牴觸,覺得漢人都太過於狡詐,又看不起苗人,所以世世代代都與漢人不合。但是卻對胡不歸例外。這小子卻沒有半點漢人的樣子,性子又是豪爽耿直,很容易便於苗人打成一片。這樣走走玩玩,在貴州混跡了一個多月。
忽有一天,胡不歸走在山道上,卻見對面路上一個身材瘦弱的青年男子背上揹著一個老者,那老人顯然是腿腳不便,因而由兒子揹著。時令已經入秋,天氣涼爽,那青年揹著老父在山間蹣跚而行,卻是累得滿頭大汗。老父在兒子背上用衣袖擦拭著兒子頭頭的汗水道:“孩兒,放我下來歇息一會兒再走吧。”
那青年卻道:“爹,不要緊,孩兒不累,翻過這座山俺們就到家了。”說著雙臂一聳,將爹爹背得更穩些,這才邁開腳步努力向前走來。胡不歸連忙側身讓路,那青年對胡不歸點頭笑笑,與胡不歸擦身而過。胡不歸不知怎的,望著這父子二人的背影,突然心中有所牽掛,卻是想起了養育他的老頭子。念頭一起,便再也按奈不住,拔足向蜀山方向走去。
這樣奔波了七八日,終於重新回到他先前所居住的小山坳裡。那從前的茅草屋已經幾近坍塌、破敗不堪了。茅草屋四周荒草蔓延、野藤攀爬,幾乎遮蓋了那小屋子。胡不歸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去推木門,一顆心卻似乎怦怦直跳,便想象這一推開門,老頭子正歪在蒿草床上喝酒。
門卻應手轟然倒下,帶起一片塵埃,顯然已經是腐朽不堪了。胡不歸揮手盪開塵埃,卻見屋內空無一人,倒是有幾隻野雞咯咯叫著飛了出去。牆上仍依稀可見他當年留下的歪歪斜斜的字跡,卻不見老頭子曾經回來過的痕跡,一切都與他當年離去時一般無二。
胡不歸環視屋內,從前與老頭子相依為命的一幕幕情景浮現在眼前。老頭子時常瘋瘋癲癲,咒天罵地。有時又沉默寡言,對著火堆悶聲喝酒。但是對胡不歸卻是極好。那年冬天,老頭子發高燒躺在一座破廟裡。胡不歸獨自出去覓食。到了鎮上一家大戶門口,那少爺將手中的半個饅頭拋在地上,胡不歸彎腰去撿,心中本甚歡喜。卻不料那少爺原是要拿他取樂,喚了家中圈養的惡犬來追咬胡不歸,胡不歸在雪地上跌跌撞撞沒命的往回奔跑,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卻兀自攥緊了那半塊已經冰涼的饅頭,任那狗子如何撕咬也不放手,一直跑到破廟。老頭子聞聲出來,抱住胡不歸,用身體當著他,那狗子的爪牙便全都落在老頭子的身上。直到那狗子撕咬得無趣了,這才放過了二人。
胡不歸將那半個饅頭遞給老頭子的時候,老頭子兩行濁淚滴落胡不歸的面頰,老頭子說:“小胡啊,老頭子不餓,你自己吃吧。下次再去討飯,遇上有狗子的人家咱們就躲得遠遠的吧。不然咱們縱使吃上人家一口冷饅頭,人家家的狗子卻吃咱爺倆的肉呢。”
胡不歸想到這裡不由得一陣心酸,自己現在卻有些本事了,喝酒吃肉自是尋常的緊,卻不知道老頭子去了哪裡,有心孝敬他老人家,卻是不能。想著幼時那幾年他與老頭子顛沛流離,四處乞討度日,受盡了人間白眼與風霜雪雨。現如今他倒是有能力令兩人不再受苦,卻無處尋找老頭子,著人生的際遇實在是上天捉弄,總不能叫人如意。
出得茅草屋,但見滿眼秋意蕭索,落葉繽紛,心緒也是頗為落寞,取出腰間酒壺,狂灌了兩口,一股辛辣湧入喉頭,卻感到精神為之一振,但覺世上事雖不如意,卻總是不能服軟,不管是對人還是對天,生則頂天立地,做條漢子。便是死,也要擺個大字,自是不用去求什麼神仙庇護,老天爺保佑。
想到此處不由得心胸為之激盪,放聲長嘯起來,聲浪穿透雲霄,震朔山林。引得無數落葉紛然飄落,隨秋風起舞,好一派壯觀景色。胡不歸帶著小虎大踏步的向山外走去,心境上又有所成長。
胡不歸也不想回成都,便隨意擇路悠遊。在沿途小鎮飲酒作樂,看戲吃茶,凡是新鮮事物都一一見識一番。捎帶腳暗中收拾了幾個為富不仁的土豪惡霸,胡不歸略施道法,那些個惡霸老爺們便嚇得半死,都是平日裡做惡甚多,以為報應不爽,天神懲罰。老百姓都道是神仙下凡替老百姓伸冤呢,都紛紛往什麼土地廟、關公廟或者道觀、寺廟裡送香火,倒是讓沿途的一眾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