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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牆又阻止了賣麵包的小姐。
“你到底要哪個?”小姐急著要下班,不耐煩地說。
“那個吧。就那個。”鍾牆指著一個棍麵包。
可是當小姐要夾的時候,那個長長的棍麵包就成了滴嗒著血的男性生殖器!
“不,不!”鍾牆叫起來。
“喂,你是來尋開心的吧!”小姐終於忍不住了。
“對不起,我不要了!”鍾牆飛一般地跑出去了。
鍾牆知道今天晚上,無論他買什麼,都會產生噁心的幻覺,他怒氣衝衝地跑上樓,關上門,跑到房間裡,開啟電腦,等候午夜準時線上上來。
此刻,他的心裡被憤怒填滿了,一時把恐懼拋到了腦後,他要告訴午夜準時線上,有什麼衝著他來,別衝著他的母親!
第三十章今天晚上吃什麼 鍾牆往冰箱裡看了許久,確信那是一塊牛肉,而不是一根蔭。經後,遲疑著伸出手把它和麵塊一起拿出來。他走進廚房,把牛肉泡在一個大碗裡解凍,這需要好一會兒工夫,鍾牆忽然想起了母親,外面鬧這麼大動靜,會不會影響了母親。
他轉身走出廚房,臨走還回頭不放心地望了望那塊泡在碗裡的牛肉,彷彿他一走,它就會變成發黑的蔭。經一樣。牛肉還是牛肉,沒有變成任何東西,媽的!我簡直生活在聊齋裡,聊齋也沒這麼恐怖,裡面怎麼說還有美女相伴。
推開母親的房門,鍾牆發現母親側臥在床上,面朝裡,已經睡著了,他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嘆了一口氣,把門輕輕帶上。就在關門的一瞬間,鍾牆聽到了一聲冷笑,這冷笑就從母親的床上發出來的,可這絕對不會是母親發出來,他從來沒聽過母親發出任何聲音。
鍾牆大驚,又推開門,走了進去,啪地把燈按亮,受到燈光刺激,鍾母猝然從床上坐起來,動作僵直,彷彿是一個木偶,被人用線一牽做出來的動作。她睜大眼睛,像往常一樣呆滯地看著兒子。
“媽,你沒事吧?”鍾牆問,他總是把母親當成一個正常人來對她說話,有時候在他心裡,母親就是一個正常人,只是她不願意說話罷了。
鍾母盯了兒子一會,頭一偏,眼睛閉上,又忽然躺下去了,動作一直僵直,好像又被一牽,拉倒了。她也許只是在夢中被驚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過,她早就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
鍾牆拉滅燈,母親夢中如此不安,但願那個該死的午夜準時線上不要來驚擾母親。他回到廚房,那塊牛肉已經泡得差不多了,他拿下砧板和刀,把牛肉放在砧板上開始切,牛肉的心還有點硬,切起來哧哧輕響,不像平時切泡得夠軟的牛肉時那麼韌,他切著切著,總覺得自己不像在切牛肉,而是像一個劊子手,在剮人。他使勁搖搖頭,把這種怪誕的念頭甩開。
切好牛肉,他在湯鍋裡放上水,放在爐灶上,一點,呼地一聲,淡藍色的火焰升起來,這往處噴著熱氣的火焰使他覺得一切都是真實的,並沒有那些惡夢一樣的事。
鍾牆很快地把牛肉麵煮好了,他把面盛在一個又大又厚的碗裡,倒入一些冷開水,這樣就不會燙著母親了,他把面端往母親的房間。
“媽,起來吃東西。”鍾牆把面放在母親床前的小桌子上,坐在床邊,輕輕地拍了拍母親的手臂。
鍾母坐起來,先是雙眼向窗外看了一會,然後把目光移到桌子上的碗,她的目光退縮了一下,鍾牆也隨著她的目光看著碗裡的面,他的全身不由地發冷:碗裡哪有什麼麵條,而是滿滿一碗白色的蟲子在蠕動,那是蛆!鍾牆一陣噁心後就是憤怒——她連母親也不放過!
這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再一看,碗裡還是麵條,冒著熱氣,噴著牛肉的香氣,“媽,你看到什麼了?”鍾牆坐下來,輕輕地摟著母親的肩膀,“你要是不想吃,我把它倒了,再給你買麵包去。”
鍾母還是在退縮,她的眼睛很木然,退縮只是一個本能的害怕,鍾牆拍著母親的背,“媽,別害怕!啊,我這就給你買麵包去。”他把麵條端出去,一古腦,全倒入馬桶,他沖水的時候,低頭看見了密密麻麻的蛆被水衝了下去。
王八蛋!
鍾牆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句,這幾天他把一輩子要說的粗話都說完了。
樓下有一家麵包店,散發著一陣陣香甜的麵包氣味,鍾牆走下去的時候,一個小姐剛好想想關門。看見鍾牆進去,冷淡地問他想要什麼,鍾牆不理會她,自己走到玻璃櫃前看,賣剩的麵包並不多了,稀稀拉拉地擺著。鍾牆指著一個夾有雞蛋的漢堡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