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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回到了新兵連,呵,真懷舊。
學校為了防止男女生早戀,教室也是一邊一半,男生就在男生的地盤,女生就在女生的場地。教室南側兩排,是男生的天下,空間太小,他們的大長腿無處安放,紛紛伸到了走道中,濃郁的球鞋味兒盤旋上升,令人上頭。
喬暉被迫繞到了教室北側女生的地盤。嚯,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摻了香精的劣質洗髮水和洗衣粉的香味、發黴鹹菜的酸味、積垢不刷的不鏽鋼飯盒的腥味……喬暉為自己靈敏的嗅覺感到抱歉。他覺得自己無處躲藏了。
他走了三步,只走了三步,就走到了教室最最安靜的角落,剛才那個又搞笑又大膽的丫頭片子就在這裡。奇蹟的是,這個角落,味道是乾淨清爽的。喬暉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多年以後,喬暉還是很堅定地對孔意說:“我真的聞到了香甜香甜的奶味兒”,隨之而來的是孔意的追打和鋼鐵直男的擁抱深嗅,一番擁吻,“嗯,就是你身上的奶味兒”,“好吧好吧,是奶糖味兒,奶糖味兒。”
看到同學們沒有人理睬自己,喬暉覺得很無趣。自言自語的說道:“同學們做題吧,有問題隨時問我。”還是沒有人抬頭,也沒有人吭聲。
喬暉決定破罐子破摔,這節課就這麼湊合下去了。他停止了講話,換了個舒服的站姿,站在教室最後面,靜靜地看著全班同學。
這是一片被試卷淹沒的場地。每一個學生的桌子上,都是堆成了山的書和卷子。有些橫著放,摞很高很高,一座座斜塔,彷彿一個呼吸就能坍塌。有些堆在桌子下,課本和練習冊捲翹著角,橫七豎八地摞著。同學們低著的腦袋,灰濛濛的,像粉筆灰落了一層,但顯然那不是粉筆灰,那是疲勞和營養不良損壞的髮質。視線慢慢地移到身邊,身邊這個丫頭片子的書桌整整齊齊。不過,看來這個丫頭不受班主任老師喜愛,她獨自一人呆在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裡,連個同桌也沒有。丫頭的課本整整齊齊地從小到大依次排開,用一對雞蛋黃色的書立緊緊地固定住。喬暉視力好,輕輕鬆鬆地就看出排列順序,從左到右,語數英、政史地、理化生。試卷也摺疊的整整齊齊的,用五顏六色的燕尾夾分類,整整齊齊的摞在右邊沒有同桌的位置上。三本厚厚的字典摞在旁邊,現代漢語詞典、古漢語詞典、牛津英漢詞典。還有一摞厚厚的筆記本,一模一樣的大小和顏色,粉粉的,厚厚的,每一個都寫了一多半的樣子。詞典和筆記本從側面看,書頁有些灰色的槓槓,是經常翻閱留下的印記。左手邊窗臺上一個超大號的粉色塑膠水杯,裡面飄著幾片茶葉和幾朵茉莉花。水杯旁邊擺著一個罐頭瓶,是最普通的橘子罐頭,裡面還有半罐。最特別的是,靠窗臺的書桌一角,有一個筆筒,插著五顏六色的筆。“一個丫頭片子能考幾分,用得著這麼多筆”,喬暉心想。
站累了。今天走了很多路,喬暉不想繼續站下去了。他抽過丫頭旁邊的空凳子,靠牆坐在了走道的盡頭。繼續觀察著。
這個筆筒很特別,看造型應該是八寶粥的盒子,外邊整齊的包上了一層紙,細碎的田園花朵的圖案,還很別緻。看來這個丫頭是個用心的孩子。
丫頭低頭在寫一張文言文的試卷。
喬暉向後靠了靠身子,椅在後牆上,視線可以看到走道兩側女生們的桌洞。那真是一團亂糟糟啊,喬暉一格一格地向後看著,直到最後這個丫頭片子的桌洞,整整齊齊的擺放了兩摞書,看造型,應該是一摞《讀者》、一摞《青年文摘》吧,上面還有幾本厚厚的書,一看就是大部頭的小說。“這是個愛看閒書的姑娘”,喬暉吸吸鼻子,好聞的奶糖味兒,還夾雜著好聞的洗髮水味兒,心想,“不過,這是個愛乾淨的姑娘”。桌洞裡有一個粉色的小包,漏出一角衛生紙,鼓鼓的,這是女生的小秘密。喬暉動了動嘴角,無聲的笑了笑。
孔意真是要煩死了,新來的老師發什麼神經,坐在身後不肯走,害得自己不敢看小說,只能做了兩張試卷。孔意可能天生就是學文科的材料,語文、英語、歷史、政治這樣的科目,對她來說小菜一碟,簡單的很,課本上的知識已經不夠她看了,試卷她又懶得做。之前的語文老師,對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你上課不至於睡覺打呼嚕,你想看什麼閒書,老師都是不管的。至於理科,孔意真是一頭霧水,什麼數學、物理、化學、生物,還有那個地理,老師一開始畫圖,孔意就呵欠連連。孔意最近在看《荊棘鳥》,她還不太理解梅吉和拉爾夫之間的感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她只覺得,讀這本書非常的氣悶,就像想要伸手抓住什麼,卻又在最關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