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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邊,給他和他的車讓了路。
他的聲音渾厚有力,只有幾個簡單的詞彙傳來,“是的,是的,對,對”。
可就這些,就足以讓孔意如遭雷劈,愣在那裡。
是他。
孔意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是他。
耳邊彷彿又是他的叮囑:我希望你早睡早起,好好看書,認真聽課,堅持鍛鍊,加油考試!我希望你考第一!
孔意的大腦嗡嗡作響,想飛速旋轉,卻轉不動了。
他的車慢慢開走了,馬上就出了物理系前的小路,再拐一個彎,就上了大路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孔意的四肢不聽使喚了。大腦並沒有發出指令,可孔意抬手,將手中的陽傘甩了出去。
“啪”。孔意這輩子的投擲都沒如此精確過。陽傘準確地飛上他的車後玻璃。然後,孔意就看到他疑惑地下車了。
他看到了她。
她也看到了他。
她穿一條大紅色連衣裙,上面是白色的波點。腰間一條細帶子,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她一直就不會系蝴蝶結,喬暉知道的。腳上是一雙黑色的圓頭小皮鞋,軟軟的。手上是一個黑色的包,雙肩的,可是她拎在手裡。看樣子,剛才甩出去的,原本應該是這個包。
他穿襯衫,西褲,皮鞋。天氣這麼熱,他依舊是長袖襯衫。沒系領帶,脖頸處開著兩個釦子。襯衫是藏藍色的,是他軍裝的顏色,他一直喜歡這個顏色,孔意知道的。他面板白了一點,不像記憶中那麼黑了,大概有了車,不需要曬太陽了吧。他的左手……他,沒有左手。
她不說話。臉上一貫的沒有表情。喬暉也知道。她生氣的時候,就是這個習慣。越是憤怒,越是安靜。
他卻笑了,隔著十幾米,他用了幾步就走了過來。
“小意,來上課?”他說出的話,就像鄰居見面這麼簡單。
孔意看著他,打量著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看。心中覺得不夠解恨,轉而低下頭,盯著他左臂空蕩蕩的袖子看。有風吹來,袖子在風中擺動。孔意覺得,大仇得報。
他任由孔意看。
時間停滯不前,十幾分鍾,卻像幾年。他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小……”卻見孔意轉身走了。
孔意真的走了。再不走,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要問他這幾年藏到哪裡去了嗎?要問他這幾年過的好不好嗎?要告訴他,我找了你好多年嗎?要告訴他,我一直在等你嗎?
要哭嗎?要抱他嗎?
要問他,胳膊疼不疼嗎?
都不要……
孔意什麼都不想說,什麼也都不想做。只想快快逃開。逃到沒有他的地方去。
孔意一邊快步走,一邊用心聽著身後有沒有腳步聲。但他沒有追過來。孔意鬆了一口氣。
進了教學樓,拐上樓梯,爬上三樓。孔意在306機房門口,站住了,深呼吸,按部就班的穿上鞋套。揹著包進去了。先去講臺旁邊的簽到簿上認真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今天的課程,老師講常用的函式。孔意聽不懂,只能拼命地記筆記。
取n的絕對值,返回n弧度的正切,返回以e為底的冪……孔意聽得想哭,彷彿又回到了高一那個倒黴的夏天,拋物線、函式,怎麼學都學不會的數學,逢考必罰的高老師……
同桌的男孩子看著孔意奮筆疾書的樣子,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寫了個紙條,說:“文科生嗎?別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