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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擱在這,也好護你周全。”
他微揚起臉,瞧著站在窗前的池簌,那瑩白如玉的臉龐照在陽光下,彷彿帶著種寶石樣的光輝,笑意從明亮的眼睛中盪漾出來,有點狡黠,卻沒了剛才面對傅家人時的冷嘲之意。
池簌發現應翩翩真的很善於用神情來說話,一顧一盼間生動鮮活,情韻便在眉眼間流轉開來,詩中所謂“一顧傾人國”,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般模樣。
他乃是江湖中人,平日所見多粗豪爽直的草莽漢子,應翩翩這等貴公子在池簌眼中,更像是博古架上精緻易碎的絕世瓷器,得小心翼翼捧著供著,磕碰著一點都不成。
但生平頭一回聽人說“要護你周全”,竟然就是出自這麼珍貴脆弱的瓷器口中,這種感覺,實在有些微妙。
池簌不覺也微笑起來,語氣帶著並不冒犯的戲謔,說道:“多謝公子厚愛,看來我是當真找了個好人家。”
應翩翩懶洋洋支著下頜,看著杯底晃動的酒液,說:“那是。你別看我這人名聲不好,其實特別專情,這府裡上下不會有人來和你爭寵,而且我親孃早死了,你也不用伺候婆母立規矩,我爹不在,除了我就你一個主子,想怎麼作威作福都成——”
他一挑眉,衝池簌道:“絕對是個可以遮掩身份,靜觀時局,東山再起的好地方。”
池簌前面聽著應翩翩認真細數嫁給他的好處,還覺得有點好笑,直到應翩翩說出最後一句話來,整個房間忽然便詭異地陷入安靜。
池簌負手當風,靜了片刻,唇邊的笑已經帶了些許清寒意味:“公子此言何意?”
應翩翩手裡端著酒杯,帶著三分醺然醉意,起身走到池簌身邊,從窗臺上撿起一瓣枯萎的蘭花,在指間輕輕一捻。
“一個人,若僅是摘花取葉便能不動聲色地傷及一位久戰沙場的將軍,那其功力起碼也得躋身一流高手之列。再按你的年紀來看,當世也找不出來幾個。”
應翩翩攤開手,指尖上的花粉簌簌而落,有一些飄到了池簌的袖間:“韓小山自幼長於京城,吃百家飯長大,可沒機會去學這樣一身的功夫啊。”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竟然察覺到了池簌的出手,並且明知道對方武功高強,還就這樣當面點破了。
這個危險的、不遜的、狡猾的男人。
池簌很不明白,這樣一幅皮囊下面,怎會偏生長了一身的反骨。
兩人此時的距離極近,他明明一伸手就能掐斷對方那修長的脖頸,也近到他的視線之內,只能看見應翩翩那張俊麗之極的面龐。
池簌看到日光明燦,落入對方眼底,晶瑩深邃,流光溢彩。
很奇怪,這人分明應該是矜貴華美,錦衣玉食,身上卻帶著一種瀕死者要將生命力燃盡一般的絕望與熱烈。
從見面起,他口中嬉笑,卻處事決絕,明知艱難詭譎,依舊容不得半分欺瞞含糊。
池簌自己就是從地府裡面爬出來的惡鬼,對生機的感知尤為敏銳,應翩翩身上那股近乎狂熱的執拗,彷彿從初見那一眼開始,就在灼燒著他骨子裡的陰冷與破敗。
似有一股渴望,猛然從心底湧上,令他忽然很想要握住對方眼底的那束光。
池簌看著應翩翩,一面覺得自己遭到了挑釁,應當施以顏色作為回敬,一面又怎麼也挪不開眼去,彷彿竟捨不得破壞那彌足珍貴的明亮與熱烈似的。
他感到自己心跳越來越快,不禁稍微後退些許,說道:“應公子,有時候人要平安長壽,揣著明白裝糊塗才是立身之道。”
應翩翩道:“你見過路邊的小草嗎?這種草嘗過被踐踏的滋味,如果不死,便一定不會願意再匍匐於地,而是會掙扎著向高處長,高到可以掀翻一切壓在身上的東西……”
他說到這裡停了停,卻是轉而一笑,道:“我不喜歡被矇在鼓裡的感覺,不過你不願說,我其實也能猜出一二。韓小山不會有閣下這般的功夫,傳說中他對我迷戀甚深,看閣下的神情也不太像,那麼解釋只有一種……”
“你、不、是、他。”
重活一世,昔日榮光盡成泡影,自己也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