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原本對於母親的愛與依賴,也逐漸隨著母親那過激與可怕的舉動,而變成了畏懼與擔憂。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朱祐樬雖然貴為郡王,可也不能指責母親或是強硬地應對母親,所以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不如你再好生勸勸娘,勸她打消了那些念頭為好。咱們的孝順,又不是那等假孝順,日後日久天長的,娘始終會明白咱們的苦心。往後咱們到了外頭住著,每日都進來在娘跟前侍候,住哪裡不都一樣哩。你去好生說說,啊?”
聽到丈夫這麼說,洪楚月沒有馬上回答。過了半晌,她才嘆了口氣,說道:
“才剛回來那會兒,我便這般跟娘說來著。只是她哪裡肯依,反倒說了我一通。我原本也不想著要跟你說來著,只是如今你都這般說了,我也只好說了。你不知,娘她老人家,脾氣可倔著哩。”
之後,洪楚月便一五一十地將兩人間的對話都告訴了丈夫。說完後,她又說:
“你想,娘她這般心思,只怕任誰也說不動,咱們又能有什麼法子?”
“娘她……真的這般說你來?”朱祐樬聽著那些話,臉色越來越難看。以他跟母親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他非常清楚這確實是自己母親的口吻和為人。跟在他人面前的模樣不同,在兒子和兒媳面前,三夫人何氏可是居高臨下、如同皇帝一般。他以手扶著額頭,顯得身心俱疲。“娘她怎麼就……唉,如今看來,倒像是咱們成不了孝之人,扔下娘不管,這可怎生是好!”
“這便是娘那意思,你只怕比我還清楚哩!娘她老人家要不便是讓咱們當不孝之人,要不便是讓咱們一道請她一同到郡王府中居住,兩者只能擇其一。娘她不把咱們逼急了,她也不願罷手。”
洪楚月想著婆婆的種種舉動與她那神情,雖然同樣是十分無奈,可是她同樣明白這不是要認錯或退縮的時候。萬一他們真的那樣做,那麼日後就更別想有安寧日子過了。不僅是沒有安寧日子過,而且丈夫、自己甚至是平哥,都很有可能遭到不測。一想到這一點,哪怕洪楚月甘願揹負起“不孝”的罪名,她也不能退讓半步。她轉頭看著自己的丈夫,苦勸道:
“且休說咱們,要是再如此,讓娘她老人家這般下去,這也是咱們的不孝啊!咱們若是真心孝順娘,就該好生勸解娘才是!我們如何說,娘也不肯聽,如今只有你去勸,只怕娘心裡還能有些活動活動。”
“我?”朱祐樬不禁苦笑起來,但隨即又搖頭。“夫人不知,若我能勸得動娘,早也就勸了,只是娘那性子……你也盡知的,她哪裡肯聽我勸!”
“一次勸不成、便再勸,要勸到娘她能聽進去為止。不然,這日子可怎麼過的下去呀!娘便是心腸再硬,聽了你的話,只怕也願聽一聽的。哪裡像我,得罪了婆婆也罷了,便是平哥兒也只怕受我牽累,不被娘她老人家待見,這又是哪裡的事!”
“娘她若能明白過來,自然知道咱們對她的孝順之心。你如今也休要到她跟前去了,反而招惹得她不快,到那時反說你的不是,那就不值了。”朱祐樬想了想,實在是為難。“既這般,也只好我去說的,只是也不知能不能說得動娘……”
“便是娘她一時不聽,你若真心勸,她老人家真個兒看顧咱們做晚輩的,自然明白咱們的難處。要有哪裡不是之處,咱們往後再慢慢真心孝順就是了。”
“你放心,我自然知道的。”
洪楚月原本就坐在圈椅中,如今更是倒在椅中,好像整個人都被抽去了力氣似的。她喃喃說道:
“雖說我是嫂子,也沒甚學問,只是孝順公婆、侍候長輩的道理,還是懂的。可何曾想過,倒有婆婆不願讓我這做媳婦孝順的道理……要是真個是我有不是,娘她老人家便是數落我、訓我也成,如今這樣,我反倒成了個外人似的,可叫我說什麼好哩!”
“你休說這話,誰個把你當外人來看?誰敢這般說?你心裡放寬些,聽那些閒話作甚!”
說著說著,洪氏臉色也變了。聽見妻子的話,朱祐樬連忙又是一番安慰——其實他何嘗沒有想過這些,只是不敢跟妻子直說、怕對方擔憂罷了。洪楚月正視著丈夫,神情凝重地說道:
“咱們往後要如何過日子,全看這一遭了。父親母親體諒咱們、又為咱們建府又為咱們想到這許多事情,咱們也不好拿這些事去叨擾他們二老的。這件事上頭,解鈴還需要繫鈴人,你可要好生勸解勸解娘,讓咱們家人日後便是見著面了,也休要像仇人似的,說不定那時還會牽連到別個,更不好了。你說可是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