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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一日,小歡從一大早便開始陣痛,縱然是女劍修,生孩子也同凡人是一樣的。同樣要承受生育之苦。容珂守在她身邊,不停地幫她擦拭額頭的汗水,又將雙手放在她的身側,靈力緩緩渡入她的體內,小歡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指甲陷進肉裡:“明日再生好不好啊,今天撐不住了,我不生了。”
容珂心都碎了,他的寶貝歡兒為了這個孩子已經付出了太多,最後關頭還要忍受如此痛苦,這一世,生生世世,他都補償不盡。
忽然,屋外傳來一聲龍吟,那是蛋蛋的聲音,這孩子一年到頭也不會叫一次,難道有人要闖禁制?
“歡兒,我出去看看,速速便回。”
小歡也聽到了那聲龍吟,揚起蒼白的小臉,泛起一朵無力的笑:“我沒事,一時半會兒還生不出來,你去看看吧。”
容珂走出小樓,一抬頭,便看到外面站著一個人,一身白衣,在月色中泛著淡淡光華。
不用細看,他也知道那是小賀,在小歡臨盆的一刻,小賀來了。
“你來了。”
“她曾難產。”
容珂靜靜地看著小賀,這一刻他終於知道了,那個在海島上陪伴小歡幾十年的男人是誰了,他就是小賀,原來他也出現在那個夢境之中。
容珂沒有說話,輕輕開啟了房門,示意小賀一起進來。
床榻之上,小歡仍然痛得死去活來,這種痛是每個母親都會經歷的,沒有任何法器和丹藥可以幫助她。
昏昏沉沉中,她似乎看到小賀站在她的面前。
“如果兩個只能選一個,我要我的妻子平安。”最後一刻,她的腦海中又響起產房門外,他對醫生說過的這句話。
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漫漫長夜,這哭聲響亮清脆,小歡心裡緊崩的那根弦終於鬆開,原已一片混沌的大腦此刻完全清醒,孩子,她的孩子終於出生了?
穩婆笑吟吟地抱著新生兒送到容珂面前:“恭喜恭喜,是個千金。”
容珂用清潔咒把孩子身上的羊水除去,沒有多看一眼,便抱到小歡面前:“歡兒,快看,我們的女兒。”
生下孩兒的女修終歸是與凡人不同,一個治癒咒,原應疲憊不堪的小歡已經恢復大半,雖然還有些疲倦,但已無大礙。
從容珂手中接過嬰兒,紅通通皺巴巴的一張小臉,確實看不出長得像她還是容珂。
“讓我抱抱可好?”不知何時,小賀也已站到床榻前,又是多年未見,他更加成熟,當年的青澀完全褪去,風采更勝往昔。
小歡把孩子遞過去,笑著說:“好閨女,這是舅舅啊。”
如果不是結嬰之後才能*穿越,小歡恨不得到現代的醫院裡生孩子。
夢境中的那一世她生孩子就是難產,但那時有裝置精良的醫院啊,可是在這裡卻只有穩婆,容珂本事再大,也不能替她生孩子吧。
臨盆在即,小歡越來越害怕,她甚至坐立不安了,動不動就發脾氣,有時還會做噩夢,修真的人很少做夢,小歡卻不是,好夢壞夢常做著。
容珂知道她這是孕期憂鬱症,也知道她那一世曾經生過孩子。
小歡又做夢了,這一次她夢到生下的孩子沒有呼吸,是個死嬰!
她尖叫一聲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抱著肚子哀嚎不已,嚇得容珂以為她要提前生了,連忙檢視,片刻後,才鬆口氣,把她攬到懷裡輕輕拍著。
“歡兒不怕,我在這裡,孩子也在。”
“你快聽聽,女兒真的還活著嗎?是不是已經死了,像上次一樣在肚子裡就死了?”
容珂心頭一酸,沒想到隔了這麼久,小歡對他們第一個孩子胎死腹中的事依然耿耿於懷,這陣子她的焦慮想來都是因此而生。
“我們的女兒還活著,你坐好,我帶你進去看看。”只有讓小歡親眼看到,才能令她放心,修真之人最忌心魔,小歡修為尚淺,憑她一己之力無法抵禦心魔暗生。
兩人相對而坐,手心相對,小歡感到她的真元很快便與容珂合而為一,她在識海中看到容珂,他微笑著牽著她的手,向著一扇門飛去,小歡知道,那是她的身體,她看到了他們的孩子,小小的一團,蜷縮在一片羊水之中,安逸祥合,睡得正香。小歡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她,容珂拉住她搖搖頭,輕聲道:“看一眼即可,待她出生後你想怎麼摸都行。”
兩人對著女兒看了好久,這才戀戀不捨地出來。收回神識,小歡睜開眼睛:“我覺得女兒長得像你,真是的,為何不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