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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大亮了,正是一天之中最寒涼的時分。自高空往外看,萬家燈火俱寂。齊鬱手裡還點著從褲兜裡摸出來的煙,聽見身後熟睡的人翻了個身,便就勢轉頭朝屋內看。清晨第一絲微光依附上那人的睡顏,令他比例完美的臉顯得如此無辜。齊鬱原本舒緩的心情突然煩躁起來,狠吸了幾口煙才鬆開皺緊的眉頭,外頭光線日趨明朗,舉煙的右手褪下白天裡戴著的手錶,讓手腕那道猙獰的疤痕有呼吸的錯覺,新生的粉色嫩肉摸上去陌生又熟悉,太深太狠的傷口長在脈搏上,鮮活如初,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有多麼傻。
三個月前,齊鬱自殺了。
醒來的時候他已不是他。
誰也不知道,如今站在陽臺上的人比別人多了十年的記憶,一刀下去,本來以為前塵往事盡皆空的,居然莫名的在十年前的一個早晨驚醒,齊鬱吸了口煙,年輕的臉上終於現出一點蒼茫的神色,依稀有了多年後的影子。
下意識的摩擦著手腕上的疤,十年前的齊鬱膽小怯懦,連死,都念著給自己留餘地,他醒來的時候,血流了不少,卻沒到死人的地步,掙扎著給自己包紮,昏昏沉沉地上醫院,在醫生詫異的表情裡,一臉平靜地接受治療。日曆上電視上電腦上,無數清晰的數字告訴他,他還有機會。
這時候的齊鬱不若日後的無所畏懼,所以那時的齊鬱死了,現在的齊鬱還活著。
那十年是怎麼過的?死纏著用各種手段讓孫澈跟他在一起,人前一臉滿足,然而在每個看不到的黑夜,等孫澈睡著,就只能站在陽臺上發呆,等待溫暖再次降臨。
糾纏的那十年,不堪回首。
孫澈偶爾也會大發慈悲給他一個驚喜,都是以前跟別人調情時用爛的手段,半點心意也欠奉,他卻甘之如飴,他耍的他團團轉,明知他不愛,卻寧肯自己騙自己還有時間,到最後,更為他斷送了齊家偌大家業。孫澈從來不愛,卻傷害他成趣,他從來就不肯清醒,任孫澈手把手引導著他一刀刀砍斷親情,陷入假象,一步步走進萬劫不復……
無數次地以自殺來威脅那個男人,站在陽臺上拿刀子威脅他,不肯死心,愛到瘋狂,喝到半死的自己,把孫澈叫回公寓,拿刀片對準右手,聲嘶竭力懇求他愛一次自己。然而孫澈從頭到尾都表現得無動於衷,彷彿生來就有這樣的本事,把人的自信自傲踩個粉碎,教人自卑絕望如斯。
齊鬱不會忘記,眉眼冷峻的孫澈,根本無視他已經劃開一道傷口的右手,一邊滿不在乎地靠近自己,一邊殘忍的嘲笑他,“有本事你就跳下去,學人割手腕自殺?想自殺你幹嗎不痛痛快快換成左手一刀割下去?連死都這麼不乾脆,威脅我?”孫澈最後嫌惡的看了看齊鬱打顫的雙腿,冷哼一聲:“想死,我還不想看。”便這麼揚長而去。
之後,無論他怎麼威脅孫澈,孫澈都無動於衷了。
結果,他終究還是死了。
天亮了,齊鬱把身子挪了挪,伸手拿過陽臺茶几上的菸缸,裡頭有齊桓抽到一半的煙,夾在一眾菸頭之間,分外醒目。
就是在這裡,幾個小時前,齊桓還在質問,值不值得,這樣做值不值得?齊桓雙手撐住茶几,千忍萬忍的暴怒樣,依然鮮明。他記得自己是笑出聲了的,搞得齊桓莫名其妙,這也難怪,能看到他這樣子真的不容易,十年後齊桓再也沒了表情,只剩下冰冷冷的墓碑。
齊鬱仰頭看著澄澈的天空,輕輕笑了起來。
“在想什麼?”床上那男人已經起身,在齊鬱沉思的空擋,早就好整以暇的靠在床頭,看向齊鬱的眼神,依然是昨晚未散盡的興致。
“你想吃什麼早餐?”齊鬱聳聳肩,走進臥室。
“培根三明治。”孫澈笑眯眯的伸了個懶腰,彷彿心情很不錯,視線在齊鬱身上一掃,“多個體貼的情人,感覺還不賴。”
齊鬱不置可否,低頭一笑。從衣櫃裡拿出兩套西裝,丟給孫澈一套,“去洗澡換衣服。”
孫澈挑眉,齊鬱居然一點羞澀的姿態都沒有?
果然跟原來不一樣了麼?要不是昨晚親身感受過,他會以為這個人已經身經百戰,不過這樣也不錯,他毫無顧忌的光著身子站起來,摟住齊鬱的腰,低頭在他耳廓後頸邊舔吻低語,“晚上一起吃飯?”既然這麼有滋味,不妨好好享受。
齊鬱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回過身摟住他的脖子,誘惑般地貼在他的臉頰邊,唇輕輕地掃過,身體小幅度地摩擦,似有還無,孫澈自然加深了這個吻,勾住他的舌頭熱烈的交纏,手貼上緊緻的面板上上下下地撫摸滑動,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