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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尼姑輕嘆口氣,垂手盤膝,閉合雙眼入定了。桃夭夭自悔失言,想賠話致歉,又不知從何說起,失魂落魄的坐了良久,挨著火堆和衣而眠。
次日清晨起了大霧,桃夭夭面頰被露水浸溼,悠然醒轉,摸摸身上卻蓋著棉被,睜開眼只見紅袖坐在旁邊,而小尼姑已沒了蹤影。
火堆仍“噼啪”燃燒,石頭上放著一口大銅鍋,滿鍋牛油燒得噴香撲鼻,地上擺滿十幾盤牛羊,雞肉,蘑菇,魚片等諸般生菜。紅袖手拿碟子調作料,見桃夭夭醒來,嫣然笑道:“主人醒啦!快起來吃早飯。”
桃夭夭愣了愣,問道:“你幹嘛呢?”
紅袖得意洋洋,笑道:“給主人準備早飯啊!興文縣‘五味居’的麻油火鍋很出名,我偷了他們全套傢什,還有菜餚,調料,趕早給你做些好吃的。怎樣?往返三百里,眨眼來去如風,你的小丫鬟辦事麻利罷?”
桃夭夭揉搓睡眼,掀掉棉被,道:“大清早吃火鍋,當我是餓癆鬼投胎啊?嗯,小師太哪裡去了?”
紅袖道:“早走了。我張羅早飯那陣就沒看見她,想必是半夜走的。走了也好,要不尼姑面前動葷,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桃夭夭悵然若失,道:“走……。她就走了?”
紅袖道:“哦,對了,她留了幾句話,你瞧瞧。”拿起塊木板遞到桃夭夭面前,板上字跡娟秀,用燒焦的木炭寫著――
公子:有緣相會,緣盡相離,萬事萬物因緣離合。所以,我沒問你的姓名,你也沒問我的來歷,你我談論的只是道法與命運,彼此的故事毫無所知,其實細細想來,世間何曾有個“你”,何曾有個“我”?又何必強分“你我”?公子的憂愁我能知覺;我的苦難公子也可感受,這就夠了。今日相遇是註定的緣分,推想前世,乃至生生世世,我倆必是知心的好友。我走了,今生恐難再見,來世重逢,我們一定還能認出對方。
桃夭夭反覆唸了十幾遍,抬頭凝望遠方,但見天地茫茫,人蹤杳絕,不覺淚水已經潤溼眼角。
紅袖嘆息道:“唉,尼姑姐姐真是超世脫俗的奇女子。依著她的性子啊,留言都是多餘的,只是臨別時的禮數。其實灑脫如她,自然如她,應當不留隻字片語,赤條條來去無所牽掛……”
桃夭夭被她這麼一撩撥,傷感湧上心頭,差點當場落淚。紅袖強忍住笑,尋思怎樣把主人逗哭才好玩,正要再編幾句煽情的說辭。桃夭夭霍地起身,仰頭噓氣,道:“好個赤條條來去無所牽掛,人活著就該天天開心,傻子才自尋煩惱。”大步流星走向客棧,笑道;“我把他們叫起來。大夥兒露天吃火鍋,那是別有情趣。”
紅袖跟隨在後,嘟囔道:“主人哇哇大哭才有趣呢……”
走進客房,裡面靜悄悄的。桃夭夭道:“睡了整夜還沒解乏,看來大家累的夠嗆。”近前細看,發覺陸寬呼吸粗重,胳膊又紅又腫。許青鉉麵皮發青,斷臂處腐臭刺鼻。唐多多也緊閉兩眼,這麼搖晃也不醒。看來三人傷勢轉危,大有衰竭的跡象。桃夭夭慌了,偏偏李鳳歧又沒在屋中。喚來夥計詢問,夥計答道:“那客官五更天便出了店門,說是找酒喝,這時還沒回來。幾位若要動身追他,請先將飯錢和房錢結清。”
紅袖道:“行啊,大師兄好滑頭,他吃飽喝足了拍屁股開溜,留咱們在這兒頂缸。”
桃夭夭瞧著那三人,皺眉道:“當務之急,是趕快救醒他們。情形有點不大對頭。”轉身走向門口,想找些冷水來給三人擦臉。
紅袖道:“陸兄長被伶俐魔抓傷,許前輩中了陰風輪,小娃兒被如意仙封閉了七竅六根。唉,全是無藥可救的重傷,我瞧爺兒仨活不過晌午。”
桃夭夭駭然失色,忙求紅袖想想辦法。紅袖道:“非親非故,幹嘛替他們著急?大師兄都溜了,咱們也趁早跑路吧。待會人死了還得料理後事,燒埋,化紙,請陰陽先生,那可有多麻煩。”
桃夭夭怒道:“你胡說什麼?我給你講的那些做人道理,全都忘了麼?”
紅袖道:“嘿嘿,主人自己說的嘛,傻子才自尋煩惱。你現在煩惱的樣兒,確實有點傻里傻氣的。”
桃夭夭正待叱責,忽而外頭樂音奏鳴,“咿哩哇啦”的,夾雜銅鑼聲響,象是有大隊人馬經過。兩人面面相覷,紅袖詫異道:“怪哉,剛要死人,送殯的自個兒就找上門了。”桃夭夭道:“少扯談,跟我出去瞧瞧。”
兩人走出客房來到前面。門檻邊早圍滿了人,一個個伸長脖子觀望。大路中走來二三十名侍從,抬著一乘轎子,牽著六匹大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