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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寺平和的臉色變得不滿，他上挑的丹鳳眼溢位些冷意，開門見山地問道：“秋頡的爸爸呢？”
莊戾懶洋洋地聳著肩，斂起半分陰森，勾起一縷冷笑的嘴角，譏誚道：“當然是在他那間小破出租房那裡咯，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殺了他對我有什麼好處。現在是法制社會，他欠我錢不想還，我只是想給他一個小教訓而已。”
他隨便應付兩句，再次伸手要去拿卡，還是被喬寺格擋住了。
莊戾這下笑意全無，鐵青的臉蔓延著暴風雨來臨的威壓氣息。他舔了舔自己的犬牙，右手從褲子裡摸出一把刀子在手上轉了又轉，漫不經心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大晚上的來耍猴呢？”
秋頡見狀，心下一顫。他一邊推開喬寺，一邊喊道：“莊哥，你可別生氣。”
他站在喬寺的身旁，笑著狡辯兩句：“拿錢也不差這兩分鐘吧，我給秋慶雨打個電話確定一下不就清楚了嗎？大家做事周到全面些，也是怕日後有些難聽的風言風語傳到你耳朵罷了。”
莊戾睨了秋頡一眼，收起刀子，左手按下打火機，一抹藍紫色的火焰在壓抑的深黑夜裡驟然升空，然後熄滅。
秋頡盯著那束騰空而起的火焰，彷彿在不斷地烹煮著自己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莊戾不耐煩地揮手道：“你這張小嘴，挺能說啊，趕緊給老子打。”他從煙盒摸出一根菸，再一次點燃那星星紅光。
秋頡聞著刺鼻的煙味，拿起手機打通了秋慶雨的電話，隱忍著額角的青筋即將暴起，問道：“秋慶雨，你死了嗎？要是沒死就給我說句話！”
秋慶雨哭喪著臉，對著電話一通訴苦：“秋頡，他們真不是人啊，把老子手都砍斷了，你趕緊回來帶我去醫院吧。”
秋頡醒起那天看見鮮血淋淋的斷掌，攥著手機的手在微微發顫，他強撐不舒服的身體，諷刺道：“怎麼，你連腳都斷了嗎？你自己不會去醫院嗎？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我們已經恩斷義絕、脫離父子關係了。”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咬著牙，艱辛地接著道：“但我還是救了你一次，從今天開始，秋慶雨，我們就不要再聯絡了。否則你就還我一百萬，聽到了嗎？！”
秋慶雨一聽秋頡不要他了，瞬間急得抓耳撓腮，破口大罵道：“秋頡你個王八蛋沒良心，你有個富二代男朋友，這區區一百萬能要你的命嗎，你要跟你老子斷絕關係！？”
秋頡一聽見“富二代”這個詞，立即掛了電話。他緊繃著身體，窘迫地
偏頭望向喬寺，滿腔想解釋的話憋在胸腔裡說不出口。
他拿著喬寺的錢救了自己濫賭成性的父親，但他的父親不懂感恩，還覺得天經地義……真的又丟人又尷尬，秋頡緊攥著自己的褲子，心裡泛酸，眼眶掛著淚珠不敢掉。
喬寺溫和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秋頡的頭髮，神色不變地安撫道：“你爸沒事就好，那我們把錢給莊哥，這件事就徹底結束了，然後你就專心高考，什麼事都別想。”
秋頡一聲不吭地低著頭，輕輕地點了點。
隨即，他看著喬寺把那張承載一百萬的銀行卡放進莊戾滿是煙味的手掌心裡，心裡苦澀、酸楚氾濫。秋頡只是眨了眨眼，淚珠就似斷了線的珠簾“撲簌”一路掉下。
莊戾接過卡吻了吻，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臨走前，他輕嘖一聲，奉勸道：“管好你的老子，少賭錢，你就不用過的這麼辛苦。”
喬寺皺著眉，伸手攬住秋頡虛弱的身體，一下一下地輕拍他的背部，安撫道：“秋秋不哭了不哭了，一切都解決了。這下沒事了，不是嗎？”
秋頡的下頜枕在喬寺的肩膀上，雙手緊緊地攥住他的衣服，如鯁在喉地說道：“喬寺，我欠你太多了，我要怎麼還你，我要是還不清了怎麼辦。”
喬寺心疼地吻了吻秋頡的額角和鼻尖，和聲細語地哄道：“你在說什麼傻話，錢沒了還能掙啊？再說這筆錢不用你還，你不要有壓力。這是我和你結婚要給你的彩禮錢，是我娶你的。如果你不想嫁給我，那這就是我的嫁妝。這件事，我昨晚已經和你說過了，你忘了嗎？”
“我沒忘，我只是覺得……”
我不值得……
秋頡沒敢再說下去，不自覺地收緊力氣，勒住喬寺的腰腹，哽咽地接著道：“哥哥你真好，你真好……”
喬寺見秋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把打橫抱起他。
一七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