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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只好睡在這張床了,沒有第二張床,習慣嗎?”
“只好這樣,也沒有其它辦法。”她淡淡地說。
私下裡,這千人之上高幹千金,一貫以來嬌嬌的,趾高氣昂的,到這種環境下,也束手無策了,真是“人到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緊接著我們就忙乎起來,把十幾塊長方體土磚摞起來,把箱子放在土磚上面,也當著梳妝檯,牆壁上釘子很多,把能掛的東西都掛上去,沒房門,用一條草綠色的布掛著(這條草綠色的門簾是媽媽準備的,說我們畢竟是女孩。)
“快到我那邊吃飯吧,”王大媽進來說。
“給您增添了麻煩,”我說。
接著,我們隨著她,進了她的家。
“乖乖,你們吃過了嗎?”一進屋王大媽彎腰問那兩個一高一矮的孩子。那兩個孩子不約而同的搖頭。“等這倆個姐姐吃過,我再裝給你們吃。”她轉身在那竹碗櫃裡取出幾個大碗洗了又洗。
我看著那兩個小孩,在闇弱的燈光下顯得又黃又瘦,一個騎在板凳上,在在玩弄使它兩條腿落地。另一個“目無他人”,大膽地伏在桌上,嚴格“審視”著桌上的每一個菜碗,就好像拴著的貓看著幾條生魚似的,望個夠,聞個飽。
“小弟,你多大啦?”我看著騎在凳上餓的饞的小孩,抓著他的手問:“上學了嗎?”
“我——我四十缺一斤,正好前天爸爸秤豬時秤我的,我跟豬一樣大,沒能上能下學呢”。
兩眼發直的月圓撲哧一笑。稍頃,她由上而下地打量這兩個孩子,看得出她對這兩個孩子像似在一一推究。此刻,我也無聊地巡視著:原來那人高個孩子短褲似蜘蛛網,沒系穿芯帶,扎著一根雞腸帶,把肚子勒得像“鐵柺李”的葫蘆,那個小個頭與他也是彼此彼此,我低俯頭看那小孩的腳……。
“噢,地上還有錢。”他還以為我對地上望的呢,就順著我的視線望下看後急忙從凳上跳下來,撿起一分硬幣在手上搓了又搓,看了又看,又環顧自己沒有口袋,沒法,就把它儲蓄到鞋碗裡。
那大孩子縮起破爛不堪的鞋子,倒還有點自尊:“我爸爸說,等到過年給我買一雙最新最好的好球鞋,要我好好放牛,天天鏟兔草就是了。”
“吃飯,吃飯不要好笑,我們鄉下的孩子都是這個樣子。”大媽端著兩大碗飯投給孩子,們一瞥,有將目光移向我們:“剛才我餵豬的,把你們拖遲了。”她把筷子放在我們對面:“上席坐,上席坐,我們鄉下人有個規矩,客人一定要做上席。”她真的連拖帶拉的把我們捺在上席,真做上了主席。
“大媽,飯退一半。”我看出月圓的心事,領會的說。
“這一碗飯連我都吃掉。”那大孩子嘴角一翹說。
“孩子說的不錯,種田人就要肚子大,越大越好,我們有句俗語,‘做不過人力小,吃不過人罵世’。”王大媽正正經經的說,“今天我跟你們退了,以後要多吃些,啊——”。
我們細細的品嚐這“美味佳餚”。
“吃魚,吃魚,又不是做樣子,”她夾給我們各一塊,“這魚是我家小強早上在那彎糖裡撈的。”
魚,送到嘴裡,淡而無味,還有點腥氣,韭菜炒的像麻絲似的還蠢牙,絲瓜湯像中藥似的難喝。總之,沒有一樣是清爽的,私下裡,我想,農村真是傳播疾病的好場所,為醫生永不失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噢,對了,我還沒有打你們招呼,魚裡面沒有放醬油,我到大莊上借了好幾家都沒有,不好吃吧,……。”
“我家從來不買醬油。”那大孩子一本正經的,“去年為買醬油過年,我媽媽和我爸爸還打了一架。”
“不要多話,被姐姐好笑,”大媽起身,“我裝飯給你們吃。”
我斜視著兩個孩子饞涎欲滴,連坐板凳時間都沒有安排,不到一刻工夫就狼吞虎嚥吃完了。
晚飯後,王大媽要我們“參觀”她家的房間。一一介紹室內的“陳設”,她說:“這三節頭豎櫃是我家小強上半年做的,那小燈櫃、箱子是我孃家陪嫁的,只有那連桌和那花板床是小強爸爸的,你們看,那床上的花板和那抬頭棚被破‘四舊’砸散了,成了空架子。總的來說還不錯,比一般人家還好一點。”她又提著燈拐過床頭對那小門:“我睡在裡面小坯裡,小坯是隊裡為我搭的,因為正房子還要給你們兩間住,再說,我老了,又不考究了……”
一切參觀完畢,到了堂屋她又說:“你們沒來之前,那邊最西頭的一間堆草關雞養兔子,現在把它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