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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支書先坐了下來,把小狗頭包放在大桌上,那不太白的老頭衫緊緊的套在他那胖胖的身段,黑褲頭下是雙草鞋。大腿自自然然疊在二腿上,這顯然是個大隊幹部做工作的架勢。
“招待,不要你們招待唷。”李隊長嘴角一彎,用腳指著說,
“把這塊‘養魚’的地方用灰掃一掃,腳踩上去難受死了。”
“明天反正搬家了。”我掃著說著,“再說,我們懶人說懶話“不懶,不懶。”王支書看了隊長後又對著我說,“聽他說你們養兔子、養雞子,還養了兩頭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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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頭豬可能長得不小了吧?”隊長問我。
“我們計算過,有一頭長半斤一天,有一頭長四兩一天,小的已有八十多斤了,兩天前秤的。”我笑著解釋。
“隊裡有人提意見,說我們用集體草機草糠。”月圓從房間裡捧來煤油燈放在桌上,“下年我們不養了……”“養,一定要養,是不是啊,啊—”王支書正色地說,“搞家庭副業一定要搞,哪個有意見,就叫他到我那裡去提,上次開隊長會議,專門表揚過你們,有著紮根農村的決心,能和貧下中農打成一片,真正走與工農相結合的道路了。老李啊,那天你聽見了吧?”
隊長與他面對面坐著,笑呵呵地連連點頭:“是的,是的,王支書不像一般土牛木馬的,站得高看得遠。”“我最怕人有紅眼病,人家知青,一點點副業沒有,就能生活了嗎,光靠分點口糧,零用錢也沒有,人家總不能回家跟媽媽老子要呀。”
“王支書,你真是一位好領導,你想為我們所想,急為我們所急。”月圓清清脆脆地說,臉上充滿了感激之情。
他遞給隊長一支“飛馬”,自己也叼著一支,點燃了後吸了一口:“毛主席說的,‘毫不利己,專門利人’。這話一定要聽,一定要做,無論當什麼幹部,都要為人民著想,如果當官不為民,乾脆回家種田,我一貫以來都是這種想法……”
“我真佩服你,言行一致,從停雨到現在,你可能把全大隊二十幾個小隊都跑遍了。”隊長臉上含著讚許的成份。
“只有徐莊、李莊沒有去,因為湯仁和在那個小隊,其它我都跑過了。”他又從包裡掏出小本子翻著:“掀了房子多少,房屋倒塌多少,等等,我全都記下來了,明天我到大隊召開分片幹部
“……”
會議,要他們彙報災情,不一定報得準……”
“你們看,王支書是個不平凡的人吧,他掌握材料講話就有資本,人就服了。”隊長臉上滾動著敬意,“他不是空頭理論家……”
“王支書真正走到了基層,不但瞭解貧下中農的疾苦,而且連我們這茅屋也來看個究竟。”月圓笑著說。
我說:“今天既然來了,不能空著肚子走,就在這裡吃晚飯吧。”
“不客氣,不客氣,今晚在老李家吃……”
“是在我家吃,小二媽可能晚飯忙得差不多了,菜還有點,就是麥仁飯。”
“王支書,你也吃麥仁嗎?”我驚奇地問。
“哈哈,我大概是三歲孩童千兩價噢,也和別人一樣,甚至還不如呢,我家未吃麥仁就借了一個多月的糧了。”他目光調向隊長說:“老李,你相信不相信?”
“我相信,我相信,因為人常到你家找你,到吃飯時候不用說就留人家了,我今年還在你家吃過好幾頓呢。”
“這就對啦,俗話說,人只有私方路,沒有私方肚,我家五個人沒有一個是大肚漢,全被來人吃超支的,幾乎天天要養活半個人……”
“爸爸,媽媽喊你吃晚飯。”隊長家小二子突然溜進來手扶著門框,“菜都端上桌了,就等你。”
“你先回家告訴你媽,過一會兒就來,還有事情沒有談完呢。”隊長揮手對兒子說。
小二子轉身就走,只聽“撲通”一聲,我急忙出門一把拉了他:“你慢一點,跌倒沒有?”
“沒有,你看滿手是爛泥”他只穿了一條紫布褲頭,腿上、肚上全是泥,偏偏只說手上泥。
“不要慌,慢點走。”我目送他。
他應聲就轉臉,月光照在他的小臉蛋上:“我家今天晚上吃飯,還有幾樣菜呢。”
我轉身踏入門檻,隊長對我說:“你不要理他,他曉得晚上煮麥仁飯才這麼高興的,是得意忘形跌下來的。”
王支書朗然地笑著說:“看來你家兒子今天還沾我的光,不然喝稀湯,真是小人好歡必有禍噢!”
我也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