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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是從齒逢間一字一字崩出來的:“既然皇帝為她求情,那我也不能駁了你的面子。”
她低下頭,不讓人看到她風情萬種的臉上抹不去的怨毒:“死罪可饒,活罪難逃,至少要讓她知道大唐宮中也是有規矩的,皇帝你說是不是?”
他不能說不是。
母親已經讓步,不能夠再次激怒她。
可是如果說了是,蓮子的命能不能保得住?
李重茂少年的心中從沒有這樣惶恐過,他回過頭去看了蓮子一眼,再看看他的母親,他站在這兩個女人中間,只覺得一顆心被撕得寸寸粉碎。
“皇帝!”那聲音是催命的符。
李重茂低下頭,咬著牙說了一聲:“是!”
話音還沒有落下,人就被拖下去。
庭杖聲聲入耳,絞得人一顆心簡直要從口裡吐出來。
李重茂眼晴盯著韋后一瞬不瞬。
為什麼?
既然是被叫做孃的人,不是應該處處都為兒子著想,為什麼連他喜歡的人都不放過。
恍惚中血濺三尺,大紅色的喜轎一步步地逼近過來。
樂聲響起。
到處都是血一樣的鮮紅色。
“皇帝,你該去完禮了。”
一頓庭杖三十下,打得狠了連最健壯的人也未必能撐得過,蓮子弱小的身體用什麼來承擔這樣的痛楚?
“皇帝?”有人試探著碰了碰他。
此一處有人命在旦夕,此一處卻有人催著他去看另外一個美人。
這些打人的人?這些催他的人?這被他叫做母親的人。
這一個個的人,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李重茂再也不能忍受,猛地回過身向中庭跑過去。
“皇上!!!”
“皇上!”
一群人追在他身後。
他聽不見那些人的聲音,一頭撲在了蓮子傷痕累累的身體上。
庭杖躲不及,打在他身上,他痛得眼淚差點掉出來。
沒捱過打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棍子打在身上會有多痛。
而捱過了打的人,就會信誓旦旦的記著這些痛楚,想著用什麼辦法總有一天會還給那個打了他的人!
“皇帝不能這樣。”
“皇帝您萬金之體要保重啊!”
但李重茂死死地護住蓮子,弄得行刑人完全沒有辦法。只好半路上收手。
即便是這樣,十幾杖也足已經讓人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蓮子是個嬌弱的小姑娘,哪受得了這樣的酷刑,三兩杖下去就已經昏迷不醒了。然而一盆水潑醒了繼續打,寒痛浸入了身體,金鋼也要脫一層皮。
太醫來了開了一副藥,煎著吃了,也沒有醒過來。
李重茂還要被逼著去應付大婚的事,賠著薛桃一臉木然的坐在那裡,只覺得上半夜還是任性妄為的少年,下半夜人心蒼老,頭上的髮絲就已經根根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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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呆坐捱到天光泛亮,找了個藉口出門去。
一踏到門外就放腳狂奔,一步不停地跑到了蓮子床前。
掀開了帳子,卻只見她小小的一張臉,本來飽滿光潔像桃子一樣,突然間遭了霜打,圓潤的兩頰都塌陷下去,臉色蠟黃,額頭上布著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蓮子……”李重茂把頭抵在床欄上,有千言萬語卻也說不出來。
心痛如絞。
是他害了她。
要不是這麼自私地想把她留在他身邊,蓮子何至於受這種皮肉之苦。棍子打在身上的滋味他也嘗過了,除了痛楚更有羞辱,是一輩子都抹不去的傷痕。
“姑娘她一直在發燒。”旁邊服侍的宮女小心翼翼地開口,“翻來覆去的不知道在唸叨些什麼,神智也不是很清楚,皇上您在這裡坐著,也陪不了她說話,再說忙了一晚上了,不如去歇歇。”
李重茂本來是非常暴懨的脾氣,不過是因為喜歡蓮子,才任她為所欲為,這宮女一說話不對他的心思,一腳就踢了過去。
“什麼東西,朕的事也輪得到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