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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間,雲霧再次將山頂掩蓋,又回覆到它那神秘的模樣。在那瓊樓玉宇間的一個平臺之上,有一青袍道人(那時修真界無後世的諸多門派之分,便姑且將修真之人都稱為道人,將道場稱為觀或寺:作者注),盤腿坐在蒲團之上。右手執一木劍,在空中虛畫著。在他身前一丈遠的地方,一尊不知用何塑成的人像,立在半空之中。那人像雖比真人要小一半,雖是栩栩如生,卻無半點皮肉之色。
道人木劍向天一指,一道白光閃電般打在木劍上,那白光儼然是先前所見的白色光球所化。白光瞬間凝聚在木劍上,在木劍上飛快的流轉。那道人待光球盡數轉移到木劍上後,將劍一揮,白光自丹田處沒入人像體內。白光與體內一珠狀事物溶合,在人像體內小周天、大周天的運轉起來。運轉一個大周天後,人像慢慢地漲大。九個大周天後,人像已有盡六尺(三尺合今一米,後同:作者注)高矮,與真人一般大小了。接著,人像便生髮出皮肉來。又是九個大周天後,人像已然是真人模樣。
道人一直用木劍催持著,待人像十八個周天都運轉完後,將木劍平抱在胸前,往前一送。木劍繞人像轉了數圈,落到旁邊雙手平伸的道童手中。道人雙手做託物狀,上下襬動。便見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珠從人像泥丸穴中緩緩升起。道人右手虛空一抄,將寶珠拿在手中,對著人像喝道:“孽障,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只見人像緩緩落在地上。腳剛沾地,便有了活力,上前拜道:“多謝師父救命之恩!”道人將寶珠放入道童捧著的一個精緻的匣子中,道:“你無需謝我,還是多謝你必達師弟吧!這些年,他為了尋找重塑你肉身的材料,可是滿世界的跑。”
人像又向道童行禮道:“多謝路師弟!”那被稱為路必達的道童眼中噙著淚水,道:“大師兄,你可算醒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人像拍了拍路必達的肩膀,道:“我這不還在麼!”路必達又道:“你可知道師父為了重塑你的肉身,試過多少天材地寶?花了多少精力?”人像聞言,緩步走到道人身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聲道:“師父,弟子不孝,害師父為我勞憂!”
道人輕嘆一聲道:“頁石,起來吧!當日不是為師恨心不救你,只是你闖下大禍,我也袒護不了你啊!”人像道:“是弟子不肖,令師父為難。可是,弟子既為教中伏魔行者,自當盡忠盡職。奇天犯下滔天大罪,理當得誅。弟子不以為自己做錯了事!”
道人怒喝道:“孽障,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你如此嗜兇暴戾,與魔又有什麼分別?眾位師尊讓你做教中的伏魔行者,無非見你本領高強,又是古道熱腸,愛打抱不平。原是希望你能宣傳教化,懲治惡徒,並未讓你濫開殺戒,隨意打殺!”
人像道:“對這類魔頭,還有什麼仁慈可講?人無害虎心,虎卻有傷人意。今日對他心慈,明日他必是以怨報德,到時悔之晚矣!”道人大怒,道:“一派胡言!你只看到人心險惡,卻看不到生靈良善的一面。水雖柔弱,卻有無堅不摧的能力。若以暴力論,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始終沒有至強者。但是,若是能包容萬物,常懷仁慈之心,便能似水一般,以柔克剛,以善罰惡!”
人像沉默了,似是在思考著師父的一番。過了片刻才道:“師父所言極是,弟子受教了!只是,我還是以為不可以仁慈之心,去對待兇暴之徒。”道人長嘆一聲,道:“罷了,罷了!這仁者無敵四個字也確實難以領悟。哪日你若能將這四字參透,便可在祖格山開山授徒,為師再也不約束於你了。”道人轉向路必達道:“必達,你將定靈珠還給你了塵子師叔,並多謝你雲師兄的救命之恩!”路必達得了師命,腳下一踩,便生出一朵雲來。與師兄作別,駕雲去了。
道人待路必達離去,才對人像道:“頁石,隨為師到你申天言師叔那賠個罪!”人像顯然是極不情願,問道:“弟子何罪之有,要向那個護短的師叔賠罪?”道人似是無心與他爭執,道:“我知道你心中坦蕩!但你再世為人,總不能一直揹負過去,需要一個新的開始。為師雖希望你能真心改過,但你若堅持,為師也不敢強求。但無論如何,今日你都當與為師同去!”人像悟性甚好,已聽出師父話外之意,忙行禮道:“多謝師父成全!”道人點了點頭,道:“走吧!”
人像依著路必達模樣,腳下踩了一踩,卻怎麼也踩不出什麼雲來,急道:“這是為何,我的法力呢?”道人突然想起什麼,道:“頁石,站著莫動!”人像不知所以,站在原處,不敢稍動。道人輕閉雙眼,右手彷彿捏了什麼東西,緩緩向上提。提到頭頂時,往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