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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她的觀察,以及婢女們的隻言片語,她大概推測出了關於這具身體的身份、境遇等的片段資訊。
首先,這具身體大概生在一個條件相當不錯的王姓官宦家庭。屋裡的擺設精巧漂亮,件件都堪稱是藝術品,連兩位女婢的舉止也像是後世的大家閨秀一般優雅、禮節周到。其次,她可能被安置在了離家很遠的偏僻地方。直到這個年輕男子進來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探過病。然後,她大概可能已婚,眼前這個男人似乎應該就是她的丈夫,不然不會舉止稱呼都帶著一種奇異的親暱感。他叫她“九娘”,那她應該就是姓王行九。若是沒有閨名,名字應該就是王九娘了。
而眼前這個年輕男子頭戴翹腳幞頭、身穿圓領長袍、腳踏長靴,下頜上略蓄了短鬚。這樣典型的形容裝扮,終於讓她能夠斷定,這個時代應該就是唐朝沒錯了。
說起來,這男子五官端正、身量修長,光從外貌來看,也是個不錯的丈夫人選。但是——現在是她的丈夫,也許以後很快就不是了。從他的表情舉止,以及她好不容易提取出的關鍵詞就能夠推斷,他絕對不是單純為了探病而來的,更不是為了接她回家養病而來的。而那張細白麻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放妻書”?或者是“休書”?
兩個婢女一直在她面前唸叨著要給郎君送信,就是給他送信吧?結果,傳說中的郎君來了,還沒說上幾句話,就直接向著一個重病未愈的虛弱女子,甩出了一封“休書”?
這具軀體的狀況非常差,先前幾乎是從瀕死的邊緣被救回來,養了一個多月也不過堪堪好了些。雖然她從來沒有照過鏡子,但想必現在也是滿臉病容、虛弱不堪吧?這個男人把重病的妻子丟在偏僻角落裡不聞不問,一來就給休書,難不成看不出她現在的病況?或者說看見了也沒有一點憐惜之情?
不,他看起來好像很痛苦,似乎也有那麼一點捨不得——
難道,是這個當妻子的犯了什麼大錯?所以才被安置到了這種地方,又從來沒有人來探視過?但是,兩個貼身的婢女在這幾十天裡,好像從來沒有提起過類似的話題。她們是不知情,還是知情卻不想當著她的面說?
她垂下眼睫,心裡有些亂了。
不知道前身曾經做過什麼事,除了被休妻之外,還會受到什麼懲罰,讓她頓生忐忑。
而作為她的丈夫的年輕男子望著她,發現她仍然沒有任何反應時,有些失落又有些釋然:“你安心養病。身體養好之後,再動身回長安不遲。”頓了頓,他又低聲道:“九娘,待妻兄趕到後,我再過來。”
說罷,他便旋腫離開了。
正當兩位男女主人俱在精舍內時,院子裡的四個婢女也打破了沉寂。
率先說話的卻不是舉止有度的兩個婢女,而是年輕男子帶來的兩個年長婢女。她們一臉嘲笑地看向女主人身邊的兩個貼身婢子,一人道:“瞧瞧她們,事到如今還裝模作樣的,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呢!”
另一人接道:“都說不愧是大家出身的,連婢女都與別家不同。不過,大家出身又如何?還不是被郎君厭棄了?”
“是啊,平日裡就端著架子瞧不起咱們。現在都流落到這荒郊野外的尼寺裡來了,還以為自己同以前一樣呢!”
年紀較幼的女婢臉色微微一變,難掩氣惱:“你們——”
但年紀稍長的女婢立即嚴厲地看了她一眼,她也只能按捺下惱怒,紅著眼睛低聲道:“丹娘,她們不是在說我們,是在指桑罵槐呢!這樣欺主的奴婢,往日裡我們何曾見過。若是在家裡,早便被驅趕出去了。哼,果然是——”
“住口,青娘。”名喚丹孃的女婢喝止了她,“郎君和娘子還在裡頭呢,何必與她們爭執起來,平白讓郎君不快。”
但,那兩個婢女並沒有因為她們的讓步而放過她們。
“瞧瞧她們那樣,還真以為郎君是來把娘子接回去的麼?”
“嘻嘻,是啊!你不知道,郎君來之前,可是在書房裡待了許久呢!奴親眼見他寫了滿滿的一張紙,揣在身上帶來了。”
“咦,那張紙上寫了什麼?”
“奴又不識字,怎會知道?”
丹娘和青娘怔了怔,均臉色劇變。她們因為擔心娘子的病情,最近不斷地給郎君送信,希望郎君消氣之後便能過來探一探娘子,也好安一安娘子的心。卻沒想到,都過了兩三個月,郎君竟仍然不能放下那件事。
“丹娘!怎麼辦?”青娘幾乎要哭出聲來了,滿面無措。
丹娘定了定神,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