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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種忠婢,就應該也是位不錯的大家閨秀了。她或許性格太過剛烈,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和對此事的不滿,才憤而自盡;或許性格略有些軟弱,承受不住丈夫對她的誤會以及聲譽毀滅的壓力,萬念俱灰才自盡。不管如何,紅顏薄命,真是可惜了。
“九娘——還是喚九娘習慣些。”青娘破涕為笑,殷殷道,“這兩日九孃的臉色眼見著好了不少,將窗戶支開些,也好教九娘瞧瞧外頭的春景,如何?”
丹娘轉過頭,仔仔細細打量了主人一番,頷首道:“確是如此。”主人今日並沒有因郎君匆匆來去給了這封放妻書而失色,她心中卻更是擔憂了。一則九娘與郎君向來琴瑟和鳴,郎君此番卻如此決絕,她希冀破滅,只會更加傷心。二則情緒若外露還可,若分毫不露,焉知九娘又下定了什麼決心?有前番懸樑自盡之事在,唯恐她又想不開了。
她將窗戶支起,讓外頭的日光斜斜灑了進來。透過那一扇窗,便可見精舍外頭,幽幽竹林隨風婆娑舞動。那長秋尼寺寶殿的一角屋簷,也若隱若現。
王九娘定定地望著窗外,感受著微涼的春風帶來的竹林清香,一時間,內心隱藏著的重重心事也都暫且放下了。
見她彷彿被窗外美景吸引住了,神情略鬆快了一些,丹娘便輕輕拉著青娘退出了東屋。
“從今日起,我們輪流陪伴九娘,絕不能令她身邊少了人。”她低聲囑咐著,“郎君如此無情,九娘心裡許是有什麼念頭也未可知。不論如何,藥湯、飲食均不能斷了,從前那些事情也不必再提。”
青娘躊躇了一會兒:“可是,九娘之前……”
丹娘打斷了她:“那時九娘不准我們向郎君提及此事,我們自是聽九孃的。但待到七郎來時,勢必全盤托出,也好教七郎定奪此事。七郎知道事情始末,才更好緩緩開解九娘。”
青娘聽得連連點頭,想了想,又吞吞吐吐地問:“九娘出了這般大事,郎君一怒之下發賣了黛娘。在這尼寺裡,九娘又……奴擔心,七郎該不會遷怒我們,將我們打殺了,或者發賣了罷?”
丹娘雙目微冷:“別再提黛娘那背主的賤婢!”她咬緊牙齒,勉強才嚥下滿腹的憤懣,聲音更低了:“我們忠心為主,與黛娘怎麼可能一樣?七郎素來寬仁,絕不會因此怪罪我們。大罰雖不可能,小懲卻也難免。畢竟九娘出了事,我們既是貼身女婢,多少有失察疏忽之錯。”
“奴明白了。”青娘鬆了口氣。
丹娘瞧了瞧外頭的天色,接著道:“奴去熬藥,準備夕食。你且去九娘身邊,好好陪她說說話。”
青娘拿起前兩日她折的一枝桃花,笑道:“也教九娘看看它,興許心情好些。”
丹娘讚許地頷首,便去了位於精舍院外的簡易廚房中。而青娘輕步回到東屋,將那枝泰半盛放的桃花插在瓶中,擱在床前的矮几上:“九娘看這桃花,開得可好?若是身體好些,便可去這竹林旁邊的那一小片桃林中賞玩了。說起來,這長秋寺唯一能賞的春景,也就是那片桃林了。”
王九娘瞥向那枝桃花,見那整枝上開了十餘朵花,灼灼豔麗、柔嫩可愛,心裡越看越是喜歡。而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女站在桃花邊,真應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紅之語,更顯得俏麗靈動。
青娘年紀尚幼,悲喜憂怒更形於色,眼下也笑得格外燦爛,嘰嘰咕咕地說起了這些時日她在附近轉悠時的所見所聞。
王九娘看似面無表情地聽著,實則從她的話中得知了不少事。譬如她們眼下所在的精舍,是屬於一座名為長秋寺的尼寺所有。這尼寺處在洛陽城郊,並不如何出名,只有那片桃花林尚可稱道。但因唐人皆好遊玩,又篤信佛教,所以不少品階較低的官家女眷都紛紛來此上香。這些時日,青娘遠遠瞧見了不少眼熟的女婢,唯恐她們認出,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便再也不敢隨意踏出竹林了。
“聽聞郎君對外稱是娘子染病,送到尼寺祈福安養。但若真是祈福安養,洛陽城中有竹林尼寺、正覺尼寺、明懸尼寺,哪個不比這長秋寺好多了?真遇上那些官家娘子,就什麼都說不清楚了。”
聽了個大概的王九娘聯絡起了那件關乎她未來生活的桃色事件,心中不免嘆息。或許,自從她那“前夫”將她送到了這裡,便註定了王九孃的結局了。這裡既然是座尼寺,等她身體好些,也入鄉隨俗,去上上香吧。既謝過諸天神佛給了她這份奇緣,也能為那縷不知歸於何處的芳魂祝禱一番。
丹娘端著藥碗進來時,青娘連忙收聲不語了。
看王九娘似乎正在聽她說話,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