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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胡話?”觀主搖了搖首,無奈道,“你生性曠達,怎麼竟鑽到牛角尖裡去了?嫁給你的時候,盧氏便知道以你的性子,必是不可能困在京城裡的。你周遊四方,她在家中侍奉父母,又有何不對?就算她心中有怨,見你將阿實照顧得這樣好,在地下也會安心的。”
崔郎君苦笑道:“與其說我照顧阿實,不如說阿實在照顧我罷。姑祖母也知道,我一旦看到美景佳畫入了迷,便是不管不顧了。若非有阿爺派的幾個部曲在後頭跟著,阿實……”
觀主微微頷首:“幸好阿實年紀雖小,性子卻早已養成了,沒被你影響。說起來,你們在路上難不成出過什麼事?與我說說。”
崔郎君想到潼關那一夜的驚險,眯起眼睛:“有人想殺我。”
“可有什麼線索?”觀主的表情越發冷漠了。
“我這麼憊懶,哪裡結過什麼生死仇家?”崔郎君搖了搖首,“也不知是哪家的死士。”
“當真沒有留下痕跡?”
“……那時在潼關,不好驚動他人。”
“你趕緊家去,別在外頭晃盪了,若連累了阿實可怎麼辦?事到如今,此事也只能交給你阿爺和你叔父繼續查了。”
“……”崔郎君垂下眼,臉上所有的表情都被濃密的鬍鬚覆蓋了,令人完全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難不成,他還能對姑祖母說,他懷疑想殺他的人竟然是同族兄弟不成?就算是素來殺伐果斷的阿爺,想必也料不到那一房那位持身極正、受人尊敬的從叔祖留下的後輩,竟然能狠辣如斯罷。
這廂姑侄孫二人正說著生死攸關的大事,那廂王玫與崔簡卻坐在她窄小的寮舍裡,正吃著觀主的弟子特意送來的小點心。當著那位弟子的面,崔簡規規矩矩一點也不動。但等她走了,他便低頭瞧了瞧那些點心:“王娘子喜歡什麼口味?”
“只要味道好,什麼口味我都喜歡。”王玫笑著回道。
“我喜歡甜點心。”崔簡道,“但阿爺笑話我,只有小娘子才喜歡吃甜點心。”
“你也知道,那只是你阿爺打趣你而已。”王玫將木盆端過來,讓他淨了手,“不過,甜點心可不能多吃,若是壞了牙便不好了。”
崔簡從來不曾聽過這樣的告誡,認真地問:“為何吃甜點心會壞了牙?”
“甜味的吃食若進得多了,不勤於漱口刷牙的話,便會在牙縫中殘留些碎渣,引來些我們看不見的細小蟲子。那些蟲子在牙齒縫裡生存,便會讓周邊的牙齒變黑、疼痛,最後還會鬆動脫落。”王玫儘量簡單地解釋後世的孩子們都知道的齲齒,“不過,若是每天只吃上一兩個,及時漱口,倒是無妨。”
崔簡默默地捂住了臉頰,一雙墨玉似的眼睛裡流露出了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稚氣。
這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王玫忍不住笑了,將點心往他身邊推了推:“嚐嚐罷。”
崔簡眨了眨眼,拿了一塊點心,一口一口地吃光了。他雖是小小年紀,動作看起來卻非常優雅,禮儀毫無疏漏之處,讓王玫不由得想起了家中的大郎王昉。至於二郎王旼,目前連跽坐都不耐煩,更別提日常飲食禮儀了。以前一無所知,所以她才辨認不出來崔氏父子到底出身有多高。但到了如今,她隱約覺得,這般的好教養與不凡氣度,必定不是普通分支子弟。
兩人吃了些點心後,到書案邊看了王玫抄的《道德經》。
“王娘子,女冠唸的經文就是《道德經》?與大興善寺的和尚們唸的不一樣。和尚們唸經我聽不懂,《道德經》的字我認得。”
“我也聽不懂和尚們在唸什麼。《道德經》的字我也認得,可是光認得也沒有用,還是讀不懂。”她似乎依稀記得,只要讀懂了《道德經》,在這個時代似乎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不過,除了作為基礎的《道德經》之外,日後還要念誦《黃庭經》——據說這是師承魏夫人上清派所必須修習的經典。
“不懂不能去問姑曾祖母麼?”
“道經重在領悟,還是自己多加參悟得好。”
“王娘子是女冠,姑曾祖母也是女冠,怎麼穿得不同?”
“你姑曾祖母是觀主,我不過是弟子,自然穿戴不同。”
“王娘子穿戴什麼都好看。”
“……”怎麼辦?用認真的口氣說出這種天然的甜言蜜語,實在是讓人無法抵擋啊。王玫被激起了滿腔母愛之情,揉了揉崔簡的臉頰,笑道:“阿實,你記住,這樣的話,但凡是個女子,都很愛聽。”
崔簡點點頭。他說的都是大實話,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