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隔著書房支起的窗戶,王珂靜靜地望著那個步伐優雅、笑容溫柔可親的年輕男子。恍惚間,似是又回到了五年之前。那個因一場文會的緣故主動尋上門來找他請教,形容甚是討喜的少年郎,滿面悽切地跪在地上,以家中父母已為他定親為藉口,拒絕了他為妹妹提出的婚事。既是如此,王家自然不能勉強,便放他去了。然而,當聽聞這個訊息之後,臉色一片慘白的妹妹昏倒在地的時候,他與父母才知道,兩人竟早已私相授受多時。
太原王氏三房嫡支嫡女,竟被這個少年玩弄於股掌之中。愛重之時,甜言蜜語、誓言賭咒不知說了多少;欲說婚姻之際,卻什麼都不認,說棄便棄。咽不下這口氣又如何?於男子不過是婚前的風流韻事,於世家女子卻是不可宣揚的醜聞。“元”一姓,從此便成為了王家的禁忌。
前事若如此了結,說不得時日一長,怨怒也就漸漸淡了,沒想到他卻再一次出現破壞了九孃的婚姻,禍害得九娘小產自盡,險些失去了性命。一次又一次將九娘害到如此境地,王家自是與他結下了深仇大恨。他實在很難想象,這人怎麼生了如此厚的臉皮,如今居然還敢主動踏進王家。
想到此,王珂望了一眼角落中立著的大理石屏風:“九娘,你還是回去罷。”
屏風後環佩叮噹輕響,王玫坐在月牙墩上:“他哪裡是為了祝賀阿兄過了縣試來的?一定會提到我,又胡言亂語一番。我可不能由得他敗壞我的聲譽。”
“他會說些什麼,阿兄心裡有數。你別做聲,聽著便是。”王珂回到書案邊坐下,不得不向妹妹妥協。他相信妹妹對這元十九已經毫無情意,絕不會聽了幾句好話便心生動搖。不過,若被那元十九知曉她在場,免不得又會歪纏一番,煩不勝煩。
“七郎,客人到了。”大管事王榮親自將這個形容熟悉而又陌生的年輕客人引了過來,又將附近的僕婢遣得乾乾淨淨,自己在書房外頭守著。
“王家阿兄,許久不見了。”身著深青色襴袍的元十九主動地拱了拱手,絲毫沒有擺官身的架子,反倒是如多年前一般帶著幾分自然而然的親近。
王珂似笑非笑地站了起來,躬身還了一禮:“某何德何能,不過區區進士科縣試入第而已,竟然勞動元校書郎親自上門恭賀,實在是惶恐至極。”
元十九似是聽不出他語中暗含的諷意一般,溫和笑道:“幾年不見,王家阿兄怎麼如此生分?當年我可是得了你不少指點,這書房也來過許多次。這麼些年過去了,書房的擺設竟一絲未變,可見王家阿兄也是常情之人,必不會忘記當年的情誼罷。”
王珂淡淡地掃了一眼自己的書房:“某卻是已經不記得,曾與校書郎有過什麼交情了。而且,這麼些年來,書房裡的擺設也換了許多回,許是校書郎記錯了罷。有些擺件看著很相像,但也並非舊物了。”
元十九輕輕一笑,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王家阿兄,以往之事是怎麼抹都抹不掉的,又何必否認?我今日上門,便有再續情誼之意。還望王家阿兄放下過去那些齟齬,日後繼續往來才是。”
“某實在無法與校書郎共處,也沒有必要續什麼情誼。”王珂將僕婢準備好的酪漿放在他身前的矮案上。當然,作為一位兄長,他其實更想將這杯酪漿都潑在此人臉上。不過,都已經忍了五年了,再忍上五年也無妨。無權無勢之人,這種趨炎附勢之輩自然看不上,也不能好好收拾他。待到有權有勢之日,這人定會搖著尾巴圍過來。屆時,不論他想如何報復,此人也必定不敢還手。
元十九飲了一口酪漿,又嘆道:“果然還是以前那般滋味。”
屏風後,王玫難掩臉上的厭惡之色。原來這元十九不管是對誰,都能自說自話,真算得上是個奇葩人物了。恐怕連阿兄都不知道,此人居然是如此的性情罷。不過,聽起來,原來這元十九是透過認識阿兄,進而與前身相識的。以阿兄對妹妹的疼愛,想必也非常懊悔將這頭狼帶進了家門,同時也定然是最恨他的人。
阿兄……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候,做出什麼逆毆官員之類的舉動罷?
王珂雙目微眯,掩住越發冷凝的視線,待元十九喝完了酪漿,才不緊不慢地道:“校書郎上門祝賀,某隻能以酪漿一杯相酬了。若是沒有旁的事,校書郎便自忙去罷。某還需招待朋友,便不送了。”
王玫鬆了口氣:如此明晃晃地點明瞭送客,可見自家阿兄已是忍到極限了。不管換了是誰,面對元十九郎這樣臉皮奇厚無比的人渣,恐怕也忍不了太久。
元十九撣了撣袍角,同樣慢條斯理地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