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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十分疏遠。
王玫看著眼前這個目光清澈的年輕男子,心中慨然一嘆:越是這樣優秀的一個人,越不應該被她拖累。她直覺認為,兄長必然不會越俎代庖,將她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他。然而,他才應該是那個最有權利知道一切的人。所以,兄長安心讓他們相處,想必也是認可她將事實和盤托出罷?
“鍾十四郎,我想先向你道謝。當初幫我解圍之事,我始終沒有當面謝過你,實在是失禮了。”
鍾十四郎微微搖首:“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那個帶你逃走的小郎君才是首功。”
王玫聽了,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你是你,他是他,都是我的恩人。既然你是我的恩人,我便不想因此事拖累於你。我年少時錯愛了人,將一頭狼當成了良人,遭他拋棄後另嫁他人。不料他又來糾纏,使我不得不與夫君和離。這頭狼緊咬著我不放,逼著我再嫁給他,我自是不願意。但他有先前私相授受的把柄,又拿我家名聲威脅,實在無法,兄長才想出了‘儘早嫁掉’這個主意。他認為你是可託付之人,我也覺得你人品才學俱佳。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選擇你。”
鍾十四郎一怔,眉頭輕輕擰了起來:“我知道日後可能會面對什麼,但我願意娶你,也相信你我必能共度難關。”
王玫笑得更是坦蕩,目光誠摯地望著他:“這是我的難關,不是你的,又何必將你拉進來?我雖是太原王氏三房嫡支嫡女,但已和離歸宗,身後又有這頭狼咬著,而且身體不利於子嗣。你娶了我,委實是弊大於利。婚姻乃是結兩姓之好,我卻不能給你帶來什麼,這樁婚事實在是不合適。”
鍾十四郎垂下眼,毫不猶豫地道:“我並非為利而娶你。”
“那你也不該為朋友之義娶我。婚姻大事,豈能如此輕易決定?”王玫搖了搖首,萬鈞壓力之下,她的腦筋也轉得更勤快了,就似突然開了竅一般,“若你明經科高中,由我阿兄牽線搭橋,想必也定能娶得上我們一房分支的嫡女。既能娶五姓七家女,又不虞小人作祟,振興家業指日可待,實在沒有必要牽涉此事。”
鍾十四郎望著眼前這個細細為他分析的秀麗女子,心中升起了苦澀,卻又有幾分愉悅。他其實尚不明白為何看到好友的信之後,根本沒有細想,就決定答應這樁婚事。但自從在洛陽城郊見到這個身影之後,只要她在場,視線便總是不由自主地會隨過去。聽到她述說那些過去,他心中有些酸澀,也更佩服她的坦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樣的勇氣將錯誤如實告知,更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樣的膽量獨自承擔因果。
“王娘子,我已經答應了七郎,一定會照顧好你。那元十九竟然出言威脅於你,想必忍耐不得太久。只有與人成婚,才能迫使他不得不放棄。為了經營自己的文名,他必然不敢再妄動。有了時間,我們才能更從容解決他的脅迫。”
“這樁婚事,我不能答應。”王玫的脊背挺得筆直,微微抬了抬下頜,堅定地回答,“你是阿兄的好友,又是我的恩人,我不想連累你。你值得更好的女子,值得擁有更好的前途和家庭。”說實話,經過這番接觸,鍾十四郎的人品和堅持讓她十分感動。如果沒有元十九這個人渣緊迫盯人,如果不是她的身體已經損壞,說不定阿兄確實能成功地當一回月老。可是,眼下沒有如果,她做不出來轉嫁災禍這樣的事。
鍾十四郎深深地看著她,突然道:“若是權宜之計呢?你也不答應?”
“權宜之計也於你有損,好端端的成婚又和離,不是什麼好名聲。”雖然剛來了幾個月,但生活在這樣一個世家中,她也明白了一些基本的高門禮法規則:要娶五姓七家之女,或嫁五姓七家之子,好名聲必定少不了。世家好名,權勢是背後的盤算,但名聲必是不可或缺的。鍾十四郎在家世、權勢上已佔不得優勢,只能好好經營名聲才能取得認可了。
說完這些,王玫突然覺得渾身都輕鬆了很多。她款款立起來,朝對面的鐘十四郎行了一禮:“不論如何,我必須謝謝你不計後果伸手相助的恩情。不過,我心意已決。”她走出木亭,剛想往外走,突然停下了步子,壓低了聲音,“鍾十四郎……這裡有沒有別的路?”兄長為她盤算了這麼多,甚至不惜拉下面子向好友求助,她卻乾脆利落地拒絕了。眼下,她實在是沒有勇氣面對或許充滿了無奈的阿兄。
鍾十四郎從怔愣中回過神,指了指另一邊:“從這裡出去,經過大片寮舍,便可直通山門之外。不過,如今王娘子還須小心自己的安危。”
“多謝,我會留意。”王玫帶著丹娘走了幾步,又回首道,“煩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