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玄妙的《道德經》誦得格外動聽。她只顧著欣賞,倒是忘了細細琢磨經文中的涵義。
半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早課結束。觀主在弟子的簇擁下回到寮舍,其餘女冠也三三兩兩地走了。似乎沒有什麼人對新來的王玫、丹娘感到好奇,頂多便是瞥了幾眼,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這樣涼薄的脾性,王玫反倒覺得輕鬆不少。若遇上太熱心問她為何出家的,她也只能撒謊了。撒謊這種事,當然能不做便不做最好。
她與丹娘回到寮舍院落後,徑直向著廚下而去,領了自己那份朝食,便可回到寮舍進食了。光從吃食就可看出來,青光觀的香火甚是不錯。朝食便有蒸餅、湯餅、芝麻胡餅、天花畢羅、子母餛飩、雞子羹、紫米粥、魚片羹等多種選擇。道家雖不像佛家那般忌口,但大葷之物仍然不常用。青光觀中用的肉食,多為禽肉、魚肉之類,做法也頗為清淡。
主僕兩個一同進了朝食,便在寮舍院落中散起步來。這院子裡種了不少花草,雖未到花期,但枝葉皆是翠綠可愛,漫步其中也頗有意趣。
眼見著日頭升得高了,陽光漸漸炙熱起來,王玫便打算回到寮舍中抄經。當然,如今需要抄的便是《道德經》了。一則可記誦經文,二則仍可練習書法,三則可打發時間,一舉三得,自是很不錯。至於其他活動,如吟唱或演奏道曲之類,或許也可學習一二。而外出逛逛散心什麼的,她則打算待天氣涼爽些再說。
“九娘……清淨道長,既是要抄經,弟子可在一旁服侍筆墨。”丹娘道。
王玫搖了搖首:“抄經或冥思還是一人獨處合適,你自去忙罷,或歇息片刻也好。”
見她堅持,丹娘只得停了腳步,目送她回到寮舍。忠心的侍婢覺得自己有些辜負了家中郎主、娘子的囑咐,微微有些懊惱。但是,畢竟九娘才是她的主人,她也不能違揹她的意思。
回到寮舍中,王玫便取出從家裡帶來的墨錠、陶硯,挽起袖子將墨磨得均勻細膩、濃淡合宜,再執起羊毫筆蘸墨抄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比起梵語諸多難以理解的佛經,《道德經》可讀通,又確實“玄之又玄”,每個人的解釋或許都不同。她一面抄寫一面在心中默唸,有不解之處均記錄下來,打算日後再去問兄長。在她心目中,自家兄長當然是無所不知無所不通的。
《道德經》並不算長,不過,抄了兩遍之後,手腕也略有些痠痛了。她便放下筆,坐在矮榻上閉目冥思起來。當然,她也不懂得打坐冥思的訣竅法門,但閉目養神、腦中放空,還是能做得到的。
倏然,寮舍外傳來淡淡的聲音:“清淨,觀主召你去靜室。”
王玫睜開眼,略有些疑惑。她記得,以昨日那位觀主的表現,明顯對她毫無興趣。而從觀中淡薄的人際關係來看,她也不可能體貼到如學校的老師一般,喚她這位“轉學生”過去,詢問她是否適應觀中的生活。難不成要考校她的經文?她才剛來,就算再怎麼考校,也應該輪不上她罷。
她開啟門,外頭站著的正是觀主的一位親傳弟子,年約三十許,眉目略有些淡漠:“師姐可知,觀主為何召喚弟子?”
“有人來探望你,去罷,別讓觀主久等。”
“多謝師姐指點。”
王玫有些無奈又有些歡喜地嘆了口氣:阿孃果然還是忍不住了麼?在家中時,她與兄長好不容易才勸服李氏別想著每天都來看望她,隔個三四日再來最好。沒想到,她竟然擔心得一日都忍不得了。這一片慈母之心,她自是滿心感動。只是憂心母親日日掛念往返,又需照顧嫂嫂,又需主持中饋,會不會太過疲憊。而且,這番反常的舉動,是否會引來元十九的注意?不過,她其實應該放心才是,母親李氏並非尋常婦人,這種事情自是會想得很周全。她只須勸她好好保養身體,不必太過擔心她便是。
來到觀主的靜室前,她隱約聽到裡頭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卻似並非李氏,不禁有些疑惑起來:阿爺須去衙門,阿兄更是忙碌於準備府試與毀掉元十九手中的把柄,阿嫂還在休養身體——除了家人之外,還有誰知道她剛剛出家,便前來探望她呢?
“弟子清淨,拜見觀主。”
“進來罷。”
“是。”
門吱呀一聲輕響,靜室內的人皆不再說話,循聲看去:便見推開的門外立著一位身穿淡青色道袍、頭戴翠玉蓮花冠的年輕女冠。她雖是素面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