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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什麼詠詩之才?見笑了。”崔淵朝他笑了笑,便再也不理會他,徑直走了。幸而他不能來,否則好端端的,豈不是又敗了他的興致?
崔泌回到牛車上,垂目勾了勾嘴角,敲了一下車廂。牛車再度動了起來,很快便越過了崔淵,融入了前方眾多車流之中。
崔淵來到勝業坊與東市之間,倏然又隨意地繞進了依舊熱鬧非凡的東市裡。他忽而停下來看燈,忽而走進那些仍然開著的店鋪,忽而又擠入人群裡看百戲。很快,苦苦跟在他後面的幾人就失去了他的蹤影。並沒有人發現,繞了一圈後,他便又回到了勝業坊。
勝業坊裡也紮了燈樹、燈樓,雖遠不及東西兩市、皇城前那般壯觀,卻也吸引了不少觀燈者。因來來往往的人亦是不少,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崔淵後頭忽然多出的幾名大漢。他們一路悶不吭聲地跟著他進了崔府,一直到點睛堂裡,才俱鬆了口氣。
“不愧是崔相家的部曲,很是有兩下!”
“險些就要被他們盯上了!幸好咱們以前不常出現,也算是生面孔。”
張大、張二、何老六、錢老八、魏老五嘿嘿地笑著,立在院子中給崔淵見禮。他們五人各有各的事,也不常聚在一起。今夜人多,來往勝業坊也不虞被有心人發覺,他們才特地一同趕了過來。
好不容易將餓瘦的腱子肉都補了回來,滿臉絡腮鬍子也已經漸漸蓄起來的張大、張二兄弟倆率先上前。
便聽張二道:“四郎君,洛陽那頭傳來訊息,說是張家要入京了。”自從阻攔了元十九派部曲去洛陽,崔淵便也開始注意來自張家的訊息,以免出現任何疏漏。不過,自張家傳來的多半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絕大多數時候甚至都沒有必要傳到他跟前。
“嘖,這倒是新鮮訊息。”崔淵挑眉一笑,“他們家一直都在洛陽,怎麼突然想起入京?” 雖然不論是他,或是未來舅兄王珂,都並不將張五郎放在眼中。但他們來到長安後,也多少將擾動目前的安寧平靜。
“京中張府的僕從都傳,是主母覺得洛陽不夠繁華,不願再待下去。”張二摸了摸蓄起不久的鬍子,覷著崔淵的臉色,立刻滿是憤慨地加上一句,“什麼時候入不得京,偏偏趕在四郎君婚期之前!”
“張侍郎即將遷工部侍郎,或許也與這次遷轉有干係。”崔淵略作沉吟。吏部、兵部素來是六部遷轉的最高目標,若從禮部調任吏部、兵部便是右遷,如今轉任工部也不過是平調而已。想來,身為寒族的張侍郎覺著內眷交際或許能幫襯他一二?只是,寒族內眷素來為世族貴女們瞧不起。若來個不知禮不著調的,倒不如繼續待在洛陽得好。而且,旁的且不說,那張五郎若是遭元十九利用,說不準會惹出些風波來,須得仔細防範。
“元家這一陣也沒什麼太大的動靜。”張大接著道,“元十九那廝先前也派了些部曲去宣平坊,後來卻被元父都喚了回來。他該不會將先前的事都算到七郎君頭上了罷?”雖說王珂也參與了此事,但若是就這麼被記恨上也實在是太冤了。
崔淵一嘆,笑道:“這元十九也是夠心虛了,尋不著證據便不管不顧地只栽給明潤兄。不過,無妨,他們家要保住他,也容不得他再胡來了。”子不教,父之過。如今做父親的代兒子受過丟了官,也是理所應當之事。至於罪魁禍首,瘸了腿、失了名聲,也遭了魏王厭惡,往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這正是他希望見到的情景。
“咱們不再坑他一回?”張二嘿嘿一笑。
崔淵眼尾輕揚,睨視著他,似笑非笑道:“怎麼?再讓你們淨餓上幾天、剃光鬍鬚裝模作樣也無妨?”
張二連忙拍胸脯:“四郎君讓某等做什麼,某等絕無二話!就算前頭遭了那麼些罪,如今見那人面獸心的畜生得了這樣的下場,也都通體舒爽了!”
“咱們幾個也想參一腳尋尋樂子——不!幫襯幫襯四郎君!!” 何老六、錢老八、魏老五趕緊表態。上回他們都沒能湊著熱鬧,聽張二繪聲繪色講了大興善寺的事後,羨慕之極。他們這些做部曲的,為郎主做什麼事都無妨,但也圖個意氣痛快,圖個快意恩仇。
崔淵笑道:“且讓他熬一陣再說罷。”這樣的痛苦只受一兩個月怎麼夠?熬到無法忍耐,熬到失去理智,再徹底擊垮他,才不違他的初衷。“至於張家那邊,給他們添點熱鬧,讓他們遲些入京。長安城裡各種新鮮事也不妨多傳給他一些,讓他知道何人可信,何人不可信。”
張二心領神會,退到一旁去了。
何老六、錢老八又說起了崔泌一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