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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本應是件喜事,怎麼卻反倒是成了她的壓力之源?細想起來,逃避其實並不是她的風格。當初下意識做出這種選擇,大約也是情緒不穩的緣故。若是一直這樣猶豫不決下去,便不像是她原本的性子了。
受邀當日,王玫便乘馬車去了勝業坊的公主府。李十三娘照常在內院垂花門前接她,不過,她下車時便發現,公主府似乎正在舉行飲宴活動,後頭緩緩駛來好幾輛馬車、牛車,看裝飾俱是官宦世族人家。遠處還出現了金頂朱輪車、紅頂朱輪車,似是公主、郡主之類的宗室貴女。
“表姊邀我來,可不是為了參加宴飲罷。”她微微一笑,走向迎來的李十三娘。而後,新技能繼續在耳畔淡淡地道:表姊李十三娘,身份為五姓七家女。出身頂級高門隴西李氏,嫁與崔滔崔子由為妻。為崔滔孕育一子一女,然而崔滔卻廣納妾室,又蓄家伎、出入平康坊等聲色之地,常外出遊樂不歸。每日侍奉公主婆婆,幸得婆媳關係融洽;同時須打理內務,照料兒女,成天忙碌不堪。偏偏以世俗禮法而論,她的婚姻卻並不算不幸,因那些妾室都不曾生育,崔子由也從未有過寵妾滅妻的舉動。表姊無論出身或是容貌都堪稱一流,卻嫁了個花心的夫君,真真令人惋惜不已。倘若大唐高門時下最常見的婚姻生活便是如此這般,那她寧可孤獨終老。
接著,她心裡又默默地加上一段:崔滔是崔淵的堂兄,博陵崔氏二房嫡支的家風並無不可納妾蓄家伎一說。家風不嚴正,意味著即使崔淵不願意,長輩也有可能賜下妾室或同輩之間互送家伎。若是如此,誘惑太多,出軌的機率也大幅度增加。更何況,身為這個時代的男子,納妾蓄伎方是常態,又有幾人當真能一輩子坐懷不亂?
“別提這個了。”李十三娘挽住她,瞥了後頭那些馬車一眼,似有些不快,“眼看著重陽快到了,阿家便想著在別院裡舉行一次賞菊宴。她只想給芝娘、大郎找些玩伴,也不曾想過邀那些個十五六歲正當年紀的少年少女,以免又多了什麼紛擾。不過,我念著有些時日不曾見那些親戚朋友了,便打算趕在今天舉行一次小宴,不但可以好好熱絡熱絡,正好也能將阿家的意思透出去。本來邀的人並不多,哪裡知道,她們一個兩個,竟然都帶了五六個小娘子一同過來。那些平素來往的人家裡有多少小娘子,誰還不清楚麼?竟是不管是什麼親戚家的也都領過來了。偏我還只能笑顏相對,也不能流露出什麼不快的意思。”
“那可苦了表姊了,飲宴又須重新安排罷。”王玫深感同情。自從家裡舉行過一次飲宴,幫著忙前忙後了一番後,她便明白,雖說具體做事的都是下頭那些僕從,但主人需要操心的事也很是不少。一樁樁事壓下來,也非常耗精神。
“誰不知道她們是衝著什麼來的?”李十三娘蹙眉惱道,“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四郎要續絃的訊息便傳了出去。世母最近又並無飲宴的打算,她們便想著從公主府這頭打聽。今日世母雖然未到,但那頭的兩位嫂嫂都會過來,可不是正如了她們的意?”說著,她又嘆道,“崔子竟果然是個香餑餑,大大小小的世家都聞風而動。別說五姓女了,便是那些公主、郡主之女也來了不少。還有裴氏、杜氏、韋氏、顧陸朱張、楊氏、蕭氏,我們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王玫半垂雙目。果然,雖是續絃,但崔子竟有意娶妻的訊息一出,也不知吹皺了多少池春水。虎視眈眈的人實在太多,壓力當真不小。而且,這似乎也說明,鄭夫人對她並不滿意罷,不然也不會公然放出訊息了。莫非,她想讓她知難而退?只是,她絕不可能知道,她所憂慮的難處,遠比這些更多。
因她早便想過這些事,倒也並不覺得意外,神色間亦是毫不動容。
李十三娘瞧了瞧她,心中驚訝於她的平靜。如今她們這些崔家的女眷誰不知道四郎放出話來,只想娶他傾心的女子為妻?而誰又猜不出來,這女子除了眼前的王家九娘不會有旁人?她原以為四郎早便已經與這位表妹透過氣了,如今卻絲毫瞧不出異樣之處,讓她也不禁有些相信他所言的自己是一頭熱的說法了。
“表姊既然還須在此迎客,便不必特意陪著我了。遣一人領著我去拜見貴主便是。”王玫道,“不知貴主如今可方便見我?”
“就因為阿家不想理會那些人,才格外念著你呢!”李十三娘笑道,“你便替我好好陪阿家說說話罷。”
王玫微微一笑,思及真定長公主,又有一段解說在她腦海中自動響了起來:真定長公主,聖人之妹,身份貴重。與其說嫁,倒不如說娶了駙馬崔斂,生一子崔滔。因是金枝玉葉的緣故,每一日都過得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