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裳,趿著木屐,朝外院書房行去。他用來處置公務的書房不便待客,便另開闢了一處書房,專作藏書、待客之用。
他久久不至,崔淵卻不能慢待未來舅兄,早便引著王珂來了那處書房。兩人很是隨意地在書架前翻看那些書卷的標籤。標籤上頭寫著每一卷書的內容,按鄭國公魏徵所分的“經史子集”四部分類,十分清楚。他們皆是博覽群書之人,自家藏書幾乎都能倒背如流,看過標籤,談笑幾句便也罷了。
外頭立著的部曲突然粗聲粗氣地通報道:“郎主至。”
崔淵與王珂聞言,轉身走到書房門邊,恭敬地相候。若是單純的主客,倒不必如此多禮。他們卻心照不宣地遵從了世交子侄輩之禮,卻是多了幾分親近之意。崔敦入內之時,不免又多看了兩人幾眼,撫須微微一笑:“不必多禮,都坐罷。”
待他在主位上坐下,崔淵與王珂才分別在他左右跽坐了。兩人都穿著寬袍大袖,脊背挺直,風度翩然,優雅至極。崔敦卻很是隨意地盤腿趺坐著,嘲弄地看向目不斜視的崔淵,又端詳了王珂一番,道:“我曾見過你阿爺,你們容貌看著確實很相像,性情卻相差了許多。”朝中出身世家的大小職官,他皆記得很清楚。如王奇那般蹉跎的,也委實非常罕見。但一查是太原王氏,便又似是在情理之中了。打壓太原王氏,遠在先皇之時便已經開始了。五姓七家畢竟根深蒂固,也只能從最薄弱的一家開始動搖。更何況,太原王氏幾房三代之中皆未出能者,亦是事實。
王珂淺淡一笑,回道:“讓世父見笑了。”以他的晚輩身份,彼此又不熟悉,也不好接別的什麼話。
崔淵卻接道:“仔細一想,我們兄弟幾個,與阿爺的性情也頗為不似。”尤其是他和崔滔,兩人與各自阿爺的真實脾性都差得很遠。
崔敦瞥了他一眼,道:“確實相差甚遠。王家只有七郎一子,萬事卻都能交給他。我白白生了四個兒子,卻一個比一個不頂用。”他見過各色各樣的人,雖不能說一眼便能看透,但從言行舉止之中也能瞧個*不離十。這位王七郎,論資質比崔淵亦是不差,而論性情與抱負,卻比崔淵強得太多了。
崔淵聽慣了自家阿爺的指責,依然是臉不紅氣不喘。王珂也並沒有流露出尷尬之色,泰然回道:“在其位謀其政。世父待兩位世兄也太過嚴苛了些。”王家與崔家處於不同的境地,他於王家顯得非常可靠,若換了崔家卻未必能風生水起。這一點,他很有自知之明。不過,他願意為崔澄、崔澹仗義執言,到了崔淵,他卻是避而不言。
崔淵挑起眉,看了未來舅兄一眼。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這些時日,他這位舅兄似乎對他越發嚴苛了不少。連這種面子情上的話,也不肯替他說了。難不成婚事越是順利,他的眼光便越是挑剔了?
崔敦將兩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呵呵大笑:“好一個‘在其位謀其政’,太原王氏久未出七郎這等令人眼前一亮的俊才了,想必明年省試上也會大放異彩罷。”
“天下俊傑匯聚京都,晚輩也只能盡力而為罷了。”王珂回道。
“是否狀頭倒不重要。”崔敦道,“重要的是,七郎想在何位、謀何政?”
“校書郎雖清貴,但難以做實事。”王珂應道,“晚輩想習實務,只求京縣縣尉、畿縣縣丞或望縣縣令之職。”校書郎或長安、萬年兩縣縣尉都是足以讓人眼紅的職官位置,意味著在仕途上有個極為出彩的開始。其他京縣縣尉也算是尚可。而畿縣縣丞或望縣縣令卻是令人避之不及的。尤其是那些蠻荒偏遠之地,身體弱的恐怕一去便不復返了。許多新進士寧可再重新考制科,也不願意去。他卻不甚在意。
崔敦深深地看著他,手指輕叩著書案,道:“從校書郎往上磨,若適逢其會,一朝得了聖人青睞,便是一飛沖天了。”
“聖人雖然寬容納諫,卻也不是人人都能成為魏公。”王珂淡定地回道。當今聖人身邊圍繞著的群臣,哪個不是絕世之才。若想學鄭國公魏徵,以正直進諫聞名天下,再出一則君臣相得的佳話,哪裡是那麼容易的?校書郎實在是太過清閒了,有那些參加文會的時光,倒不如踏踏實實勤勤懇懇一些得好。
崔敦眯了眯眼睛,笑道:“呵,不錯,不錯!但若是外官往上遷轉,卻更是很不容易,白白蹉跎時光者比比皆是。而如果想破格提拔,自是免不了冒險。七郎願意冒多大的險?”
王珂雙目輕輕一動,剎那間迸發出燦若星辰的亮光,凜然回道:“雖身後仍有爺孃妻兒,但若能為大唐拋頭顱灑熱血,才是大丈夫所為!當年世父數度前往突厥、鐵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