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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幼童拳頭大小的婆羅門輕高面(糖饅頭),最後飲了一杯如今對他來說已經必不可少的羊乳。
隨後,他們便去正院內堂中向鄭夫人問安,兼告知他們今日的行程。父子二人能安然在家中住下,鄭夫人便已經很是歡喜了,自然不會過問他們要去何處。只是,望著兩人出去後,旁邊的小鄭氏忽然笑道:“阿家,都已經多久沒見四郎打扮得如此清爽乾淨了?”
鄭夫人蛾眉微動,似是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起來。
卻說崔氏父子二人一路驅馬便向著青龍坊去了。勝業坊與青龍坊倒是在一條直線上,卻是一北一南,離得並不算近。路上便要越過東市、安邑坊、宣平坊、昇平坊、修行坊、修正坊六個裡坊。且因崔簡臨時想起來自己並未準備禮物,又央著崔淵去了一趟東市,買了個憨態可掬的麵人,這才作罷。於是,待父子倆趕到青龍坊青光觀時,便已經是將近午時了。
阿玄才剛在青光觀門前停下步子,崔簡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舉著麵人往裡頭奔進去了。
而崔淵一眼便瞥見了山門一側停著一輛有些眼熟的烏檀馬車。他雙目微微一眯,略作思索,便將阿玄拴在了不遠的樹下,也施施然地進去了。這時候,已經奔到第三進寮舍院落裡的崔簡十分驚喜地發現了小夥伴:“王二郎!”
正獨自一人有些無趣地蹲在花盆邊拔草的王旼猛地抬起首,歡快地朝他奔了過去:“咦!阿實!你怎麼來了?”
“我來探望王娘子!”崔簡笑道,給他看手中那個麵人,“你瞧!這是我去東市買的麵人,送給王娘子的!”
王旼眨了眨眼,頗有幾分動心:“我……我……”
他畢竟年紀小,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麵人的興趣,眼睛都快要挪不動了。崔簡見了,想了想,便將麵人給了他:“這回見到你我也很高興,麵人先送給你。王娘子的禮物……下一回再補給她就是。”說著,他想了想,看向王玫的寮舍:“你是跟著誰來的?祖母?還是世母?”
王旼捧著麵人,稀罕地戳了戳,頭也不抬地答道:“跟著祖母和阿爺一起來的。”
崔淵正好走到第三進的院門前,聽了這句奶聲奶氣的回答後,腳步微微一頓。
此時,坐在寮舍內正與母親李氏說話的王玫也聽見了崔簡的聲音,臉色不自禁地變了變。崔簡自然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帶他來的除了崔淵不會有旁人。至於崔淵為何要來,她很快就替他想到了緣由:他畫了她提過的花圃,所以特地給她送了過來。如今她雖然已經是女冠,但在母親和兄長看來,這與私相授受也沒什麼分別了罷。
她剛想起身,旁邊王珂卻一眼掃了過來,似笑非笑地道:“阿實來了,莫非崔子竟也來了?”
王玫敏銳地發現,兄長的眼神中飽含了許多她根本看不明白的複雜情緒。於是,她只能順勢坐了下來,笑道:“沒想到阿實只聽我提過一兩回,就特地趕來這裡探望我。”兄長應該尚未查出青光觀是博陵崔氏私觀這件事罷?她應該主動坦白麼?裝作不經意地提一句?免得往後他查出了事實,反倒容易想得太多了。
李氏瞥了兩兄妹一眼,接道:“阿實這孩子,確實貼心得很。我也有幾天不曾見他了,正有些想念呢。至於崔子竟,那可真是巧得很了。先前他不是還說要與七郎論交麼?七郎,你正好出去會他一會罷。”
“阿孃說得是。”王珂道,起身欲出。
他臨出門時,李氏卻突然又道:“我已經多年不曾見過這位傳聞中的崔子竟了。待會兒你便帶著他進來罷,也好教我仔細瞧一瞧。”
“……”王玫接過話道,“也將二郎和阿實都帶進來罷。快午時了,他們在外頭曬著也不舒服。”按理來說,得知長輩在此,作為晚輩的崔淵自然應該進來拜見。不過,難不成是她想多了麼?總覺得母親李氏主動提起此事,似是對崔淵充滿了好奇,感覺有些奇怪。
王珂無奈地望向李氏,嘴唇抿直,答道:“這自是應該的。”
於是,一個抬步入內、一個推門而出,正好四目相對,將對方看在眼裡。
時隔五六年,再度相見,崔淵崔子竟崔四郎與王珂王明潤王七郎,都沒有錯認對方。身為五姓子,無論是鐫刻在血脈之中的風骨,形顯於外的優雅氣度,或是出眾的姿容,都讓他們足以成為人群中矚目的焦點。
崔淵崔子竟,年少成名,性情不羈,相傳頗有魏晉名士遺風。然而,此時的他,看上去卻像是一位再普通不過的五姓子,容貌俊美,淺笑優雅,氣度從容,舉止瀟灑。只是,那雙桃花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