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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挽住她,低聲道:“出門遲了些,真是失禮了。待會兒可得向貴主與鄭夫人賠禮才行。”王玫發現她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不禁擔憂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些親戚為難你了?”
盧十一娘抿了抿唇,苦笑道:“寄居這家親戚的嫂嫂想將我許給孃家的堂弟,說是才學出眾,過兩年要考進士,取中了便是前途無量。我原本以阿爺遠在范陽,婚事須他做主為藉口推拒這番好意,不料她卻直接求到了族世母處,請族世母修書與我阿爺定下這樁婚事。我遣侍婢仔細打聽,聽說那郎君卻是個只有些浮才虛名的。說是效仿魏晉名士,吃酒用五石散無所不為。”說到此處,她語中帶了些哽咽:“我如何能答應這樁婚事?便去尋范陽郡公夫人為我做主。幸得夫人憐惜我,替我出面擋了下來。但畢竟她是隔房的長輩,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幫我。九娘姊姊,這一回,大概便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王玫見她雙目沉鬱,知道她必定因拒婚的緣故遭到親戚家的磋磨,既替她擔憂又覺得無奈:“王方翼是一位很難得的郎君,叔母、子竟提到他,都只有稱讚的。只是,我記得你喜歡儒雅的郎君,他身為千牛備身,卻是正經的武官。”
盧十一娘搖了搖首:“先前是我太過拘泥,如今已經徹底想通了。是文是武又何妨?品性才最為重要。既然貴主、姊夫都覺得他不錯,九娘姊姊也替他說好話,我自然信得過你們的眼光。”
“十一娘,別委屈了自己。”王玫忍不住嘆道。
“九娘姊姊放心,我一點也不委屈。”盧十一娘勾了勾嘴角,“而且,他是大長公主之孫,祁縣王氏宗子,我還擔心自己配不上他呢。”
“此事若有萬一……我們必定會為你尋一位更好的如意郎君。”王玫仔細想了想,皺眉道,“不過,你須得儘快從族親家中搬出來,免得再生受他們家的閒氣。我記得,盧氏娘子應該在京郊有個莊子。那是你姊姊的嫁妝,你住在那裡應該不虞有人說什麼閒話罷。實在不成,住在我嫁妝中的那座宅子裡也好,倒是離得近些。”
盧十一娘怔了怔,鼻尖微紅,含淚向她行了一禮:“九娘姊姊之恩,十一娘難以為報。”
“說什麼糊塗話。咱們可是閨中密友,自當守望相助。”王玫拿軟巾替她拭去眼淚,將她帶到最近的小院子裡稍作整理,重新勻了脂粉。如此一來,更是費了不少時間。於是,為了避免讓長輩們久等,她便打算抄近道,直接穿過假山群山腹,去往飲宴之地。
沿著青石鋪的小道進入假山腹中,忽而拾級而上,忽而順階而下,旁邊藤蘿低垂,山洞微光,倒頗有幾分“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
“這條近道還是阿實、阿韌和二郎尋出來的。”王玫舉步在前,回首笑道,“若不是他們,恐怕我們還不知這別院中的假山群竟然佈置得如此巧妙。叔母得知後,又遣人去將作監重賞了那些工匠。”皇室的陵墓、宮殿、別院等,都由將作監負責設計圖紙、督造監工。術業有專攻,閻立德、閻立本兩位便都精於此道。
“確實心思極巧。”盧十一娘嘆道,“這般上上下下,便如密道一般。”
“可不是麼?採光也不錯,從早到晚都不會過於昏暗。”
兩人說了一會,便繼續默默行路。不多時,也不知走到了何處,便聽外頭有幾個男子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
“崔子竟的文會,原來也不過如此。某還以為能認識什麼出名的人物,誰知來來往往都是些無名之輩,還甚是自以為是。嘖,只評書帖論畫,竟也不作詩賦,算得上什麼文會?呵,說不定連這書畫詩賦三絕的崔子竟也是沽名釣譽罷!”
“可不是。空有名頭的人咱們都見得多了。來到長安之後,誰都贊這崔子竟出眾,咱們在洛陽怎麼不曾聽說過此人的名號?可見也不過爾爾。”
大概是今天參加文會的人太多了些,竟然混進來幾個心思不純之輩,藏在這僻靜之地,胡亂中傷起主人家來了。王玫停下腳步,皺緊眉頭,低聲將青娘喚過來囑咐幾句,讓她立即去找崔淵。可不能因為這麼幾個傢伙壞了今天的好事。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他們純粹為名而來,還是早點將他們請出去得好。
“張五郎,你最近怎麼恍恍惚惚的?今天也一直不曾說話,莫非當真覺得那崔子竟有大才?”
“……崔淵崔子竟?”一個頗為耳熟的聲音在近處響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不過因他是世家子而已,才得了這般浮名。五姓子,呵,看起來光鮮風雅,誰知道內裡裝著什麼齷齪。”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