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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斂看著這庶出侄兒彷彿垮下去一般的背影,忽然道:“交給貴主罷。”
“……”崔敦按了按疼痛的眉心,“且先留幾日,將明面上的事都做好了。”三郎夫婦二人自然都不能留在京中,免得遺禍無窮。只是那幾個孩子,畢竟也是崔家的血脈,卻不知該如何安排是好。
崔斂嘆了口氣,知道兄長心中的結,也不欲再多言。血脈親情,不是那麼容易能割捨的。
卻說另一頭,小鄭氏和李氏將院子收拾好,也不過用了一個時辰左右。畢竟日日都有人打掃,剩下的也只需將他們從兗州帶回的傢什擺設歸置好罷了。有小鄭氏在一旁看著,李氏從箱籠裡挑了又挑,好容易才取出些合適的物件拿出來擺著,也不敢露出太多的行跡。而後,她又吩咐貼身侍婢帶上早就準備好的土儀,笑盈盈地給了小鄭氏身邊的婢女:“不過是些從兗州帶回來的小玩意兒,大嫂且收著頑一頑就是了。”
小鄭氏掃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千里迢迢,還帶了這麼多物件回來,你真是有心了。這些是給阿家、弟妹的罷,看起來怪沉的,怎麼不讓那些粗使僕婢抱著?”
“大嫂說笑了,送給阿家、二嫂、四弟妹的禮,哪能經那些粗鄙人的手?”李氏嗔道。她生得嬌弱,與素來豐腴雍容的大唐美人們全然不同,加之善於偽裝,一向不得鄭夫人、真定長公主喜歡。小鄭氏、清平郡主、李十三娘也都不將她放在眼中。不過,不得不說,她確實是個能忍的。
妯娌二人便又回到內堂,正好與被部曲帶回院子的崔遊錯過了。李氏滿面笑容地給鄭夫人獻上禮物,又分別與清平郡主、王玫說了幾句話。王玫也謝過了她的禮,心裡想著:且不說這些盒子裡頭到底裝著什麼,十幾個堆起來確實也很有臉面。另外,這是送給府中內眷的禮,三房帶回的土儀單子肯定早就交給了大管事。當然,李氏敢送出這些,必定就不會暴露出什麼來。
這時候,崔篤、崔敏、崔慎帶著崔希過來了。四位俊雅的小郎君一字站開,向著長輩們行禮。作為長兄的崔篤笑道:“祖母、阿孃、三位叔母,四郎恐怕許久都不曾去過咱們家外院的書房了,我們想帶著他去熟悉熟悉。”
“去罷。”鄭夫人頷首,讓侍婢將李氏送上的禮物收起來。
崔簡、崔會、崔韌聽了,也不再頑什麼鬥草:“祖母,我們也去。”
瞧著三個小傢伙瞅著崔希,既好奇又陌生的模樣,鄭夫人繃不住笑了:“也去罷。大郎、二郎,好好照顧他們。”
崔篤、崔敏滿口答應,領著一串弟弟下去了。崔蕙娘、崔芝娘帶著妹妹們在屋簷下頑香包,時不時便響起銀鈴般的笑聲,讓長輩們無不目光柔軟起來。鄭夫人感嘆道:“眼見著你們一個一個剛迎進來,匆匆十幾年過去,連孩兒們都漸漸到了嫁娶的年紀。”
小鄭氏抿嘴笑道:“可不是麼?以前這偌大的府邸空落落的,如今也總算是住滿了人,熱鬧了起來。眼下人都齊了,往後也只有越來越熱鬧的。”說罷,她有些戲謔地瞧了瞧王玫。不過,王玫可不是什麼尋常的新婦,便笑著接道:“是呢,大郎娶新婦就在這兩年了,轉眼阿家就要抱曾孫了。說起來,二郎的年紀也將要到了。”
清平郡主嘆道:“可不是。年紀大的孩子都要嫁娶了,年紀小的,還懵懵懂懂不知事呢。如此說起來,兄弟姊妹們都在一起的日子,也並不算太多了。這一天一天的,可都得珍惜著過。”
鄭夫人抬了抬眼:“確實該珍惜著些。”
李氏依稀覺得她們的話中彷彿另含深意,卻沒有空閒細想,只抓住這個話題接道:“若是三郎這回能補個近些的缺,我們也能侍奉在阿翁、阿家身邊,孩子們也不必再分開了。”
小鄭氏、清平郡主、王玫皆心中暗道:果然來了。外官哪裡比得過京官風光?連俸料都是同品的京官更高一等。更別說這長安城內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赴不完的高門飲宴,鬥不休的錦衣玉食了。
王玫不由得想到了在外浪跡多年的崔淵,以及初見他時那般落拓不羈的模樣。有人視這利祿浮華、朱門高樓為浮雲,便有人將生死其中看成畢生的目標。為了這些迷人眼的享受以及背後的權勢,背叛家族也在所不惜。外放為縣令的日子,當真就那麼苦麼?卻也未必。只是人心不足,如此而已。
見鄭夫人久久未答話,李氏強壓下心底的慌張,張口欲言。小鄭氏卻接道:“可不是麼?若是都留在長安,豈不是更好?正好,小四郎也能和小五郎、阿實一同進學。芙娘、芸娘還小,陪著英娘一同頑耍也好。”她雖是笑著,但說話間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