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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平靜無波,命烈兒道:「你把那邊的椅子端過來,讓他坐下。」
烈兒愣了愣,看容恬的臉色,又不像說笑,只好領命,真的搬了椅子過來,不甘不願地放在瞳劍憫身後,粗聲粗氣道:「喂,坐吧。」
瞳劍憫表情出奇地平靜,抬頭看了容恬一眼,「敗軍之將,有什麼資格安坐?我已經是階下囚,你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不必猶豫。」
這人叛國背主,居然到現在還有一點風骨,鳳鳴看了暗暗稱奇,不由有幾分佩服。
大將就是大將。
換了被俘的是瞳兒那個沒骨氣的小子,說不定早就跪下嚎啕大哭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看瞳劍憫這副打算慷慨獻身的模樣,要從他口裡問出西雷都城的情況,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果然,瞳劍憫挺著胸膛道:「西雷王宮內,諸事我都清楚,都城兵力分佈,防禦措施變化,也都由我親自著手安排。但要我洩露機密,毀我西雷都城,那絕不可能。」
烈兒冷笑道:「大言不慚。那天晚上你被大王擒住,劍鋒抵著喉嚨,還不是立即就把若言的去向乖乖供了出來,現在又充什麼英雄?」
瞳劍憫回頭瞅了烈兒一眼,露出鄙夷之色,「無知小兒。離國若言是我西雷宿敵,我恨不得所有憎恨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去向,告知他的行蹤,正好讓你們這兩群賊子打得你死我活。但要我告訴你們都城和大王的訊息,那是做夢!」
「逆賊!你領兵伏擊大王,還敢口口聲聲提大王?大王就在你面前,我看你怎麼狡辯?」
「我西雷大王年輕有為,如今正在西雷王宮之中處理國事,怎麼可能就在我面前?」
沒想到瞳劍憫人老精神旺,受傷被俘後還中氣十足,烈兒被他一句接一句,頂得怒火熊熊,兩道秀眉差點倒豎起來,剛要破口大罵,一直沒有作聲的容恬忽然道:「烈兒,你先出去。」
「大王,他……」
半句話還沒有說完,容恬一記警告的眼神掃了過來。烈兒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狠狠瞪瞳劍憫一眼,只好從命出了帳篷。
帳內眾人一時沉默。
瞳劍憫表態寧死不屈,容恬是背叛的大王,太后身份尊貴,這時候看來鳳鳴最有立場當和事佬。他把背在身後的靠枕上挪了挪,坐起來一點,儘量讓語氣輕鬆溫和一點,「瞳將軍,今天請你過來,是想和將軍做一番詳談。你身上有傷,不應久站,先坐下吧。」
瞳劍憫恍若未聞,根本理都不理。鳳鳴大為尷尬,轉頭看看容恬。容恬咳嗽一聲,「瞳劍憫,本王要你坐下。」
瞳劍憫雙手後縛,猶自挺身站在帳中,不卑不亢應道:「本將瞳劍憫,是西雷大將,只聽命於西雷王。別人命令不了我。」神色堅毅。
此人從前對容恬忠心耿耿,現在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居然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不但對篡位的瞳小子效忠,還把容恬完全視為陌路,真讓人哭笑不得。
鳳鳴和容恬對視一眼,都覺得有點頭疼。
「瞳劍憫,」靜坐一旁的太后忽然開口,「你見到哀家,為何不行禮?」
她語氣凜冽,連瞳劍憫聽了也為之一愕。
太后沉下臉的時候,那分威嚴非尋常婦人可比,見瞳劍憫還沒有動作,冷哼道:「哀家乃先王之妻,西雷之國母。就算瞳兒登基為王,見了哀家也要下跪行禮,你藐視哀家,是不把自己當作西雷的臣子了?」
「這,我……」
「不為人臣,不認國母,就是逆賊;身為逆賊,有什麼面目在哀家面前猖狂?可嘆你瞳家世代效忠西雷王族,竟會有你這樣一個不孝子孫。哼,叛國瀆祖,必遭橫死,哀家看你將來還有什麼臉面埋葬入瞳家墓園?」
太后不愧是太后,一番話咄咄逼人,立即把一頂「逆賊」的大帽子戴到瞳劍憫頭上,聽得瞳劍憫冷汗涔涔而下,挺直的胸膛好像充了氣的橡膠圈被人刺了一針,當即癟了小半。
他呆站半晌,竟被太后震得有點不知所措,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終還是長嘆一聲,躬身行禮,「瞳劍憫拜見太后。」
太后在王宮裡混了幾十年,深懂擺架子要擺夠本的道理,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臉色稍稍緩和兩分,吩咐道:「坐下說話。」
這一次,瞳劍憫乖乖坐下了。
容恬精明老道,當然知道全力配合,當即不再說話,把主導大權交給太后,自己則充當孝順兒子的角色,親自捧了一杯茶奉給太后。
太后安然接過,啜了一口,抬頭盯